商崇霄抬起臉龐,吻了吻她的嘴唇,很輕盈,一點都沒有用力。
不像以前那么霸道,也不是強取豪奪,在這種時期,他當然不會和她親親我我的,不合時宜,他的吻更像是鼓勵,更像是安慰,就好像說,我在。
蘇黎心里思緒萬千,終于說出了那句壓在心里很長時間的話:“我們不離婚了。”
商崇霄一頓,這一個月,蘇黎對他冷淡得就像陌生人,今天民政局,她又那樣逼著他一定要離婚,忽然她松了口。
他當然是高興的,但是他更多是心疼她,蘇老的病危給她帶來的打擊太大,讓她問出了很多明知道不可能的問題,可見她真的沒有勇氣面對。
蘇黎終于說出不要和他離婚了,他好幾個月,魂牽夢繞著她會說,這樣他就可以把沖動說的話收回來,然而就算他怎么死乞白賴的求她,她都沒有說,他以為她永遠都不會說。
但現在說了。
在她最脆弱的時候。
商崇霄高興之余有一種在趁火打劫的感覺,他立刻說:“那說好了,誰都再也不準提離婚。”
他的語氣,像是命令,像把這條命令刻進她腦袋。
蘇黎恍惚了一下,慢慢的點了點頭:“嗯。”
說完這個嗯,商崇霄把她抱得更緊了,雖然他高興但是覺得現在露出高興,有點太畜生了,只是用行為動作來表達他的意思。
蘇黎感覺到他懷抱的溫暖。
蘇黎從小到大很少傾訴,真正的朋友不多,在學校時被孤立和造謠,更多是她太專注創作領域,天才總是孤獨的。
但今晚她想傾訴,因為這個人是她的丈夫,她男人。可是她又似乎覺得男人不應該會喜歡聽她傾訴,她張了下嘴,沒說話。
商崇霄感覺到她臉頰微動,忽然問:“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什么事?”
蘇黎眼淚又流了下來:“雖然早有人告訴我爸爸活不了多久,可是一看到爸爸還去釣魚,我總以為爸爸不會有事,他前些天還告訴我他釣了一條漂亮的魚……”
商崇霄意外的感同身受,他很感性,能理解一個人突然蒼老的樣子,他也說起自己爺爺心臟病的幾次搶救。
蘇黎又說了很多她和爸爸一起釣魚的往事。
蘇敬最愛的事情就是釣魚。
商崇霄都默默聽著,他突然說:“阿黎,如果我們有一個女兒,不如就叫魚魚吧。”
蘇黎頓時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說用這種方式紀念我爸爸?”
商崇霄點頭:“嗯。”
蘇黎眼眸又紅了,微微感動。
兩人從來沒有這么深入和暢懷的聊過天,聊著聊著蘇黎心中的悶痛紓解了,她躺著商崇霄的懷里睡著了。
商崇霄望著懷里那張沉靜的臉,某一刻,他希望能定格下來,他接近了她,像觸達靈魂那樣接近。
清晨,電話打來了。
商崇霄立即接了起來。
商崇霄安排了人在病房外24小時盯著,如果蘇敬醒,儀器就會響,醫護人員也會趕來,安排的人就會立即聯系他。
“商總!”電話里是安南的聲音。
“怎么樣,蘇老醒了?”商崇霄問。
“不,不是。”安南回答。
蘇黎也醒來,眼睛眨了眨,能聽清楚電話里的聲音。
安南:“舒艷來了,帶著蘇鎖鎖,商崇震,還有兩個她的兒子,對了,還有一個老頭,他們要進去見蘇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