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周遭賓客皆一臉恍然大悟:
原來,是蘇正陽認識新娘子在前,并不是照著云琛模樣找的。
聽起來,這事蘇家和霍家都知道,霍乾念那霸王醋壇子都不介意,那肯定不是蘇正陽-->>惦記云琛。
且兩人只是長相相似,氣質脾性完全不同。
巧合而已!
這廂,新娘子眼瞅自己即將淪為全京都的笑話,恐怕這輩子都要活在所謂“白月光”的陰影下,眨眼卻被云琛寥寥幾句扭轉風評,平息了“誤會”。
新娘子眼底那酸楚的淚光緩緩落下,再看云琛,心頭還是有些發酸,卻忽然就理解了蘇正陽為何這般:
面對蘇正陽突如其來的“間接表白”,云琛沒有欣喜,只有一臉想罵人的表情。
方才那一刻,云琛滿心只想為新娘子解圍。
這樣伶俐又善良的妙人兒,誰能不喜歡呢!
想到這里,新娘子心中介意全消,真心實意地將茶捧出:
“請大人用茶。”
這廂,云琛接過茶杯一口悶,余光瞥見蘇正陽父母正對她滿臉感激,新娘子看著情緒也好多了,又笑了起來。
唯獨那蘇正陽有些許失落的神色,看得云琛手心發癢想揍人。
敬茶過后,待剩下儀式進行完,云琛上主桌主位吃了幾口菜,便借口政務繁忙,離開了蘇府,都沒心思和宋俏俏打個招呼。
她黑著臉,悶著頭,匆匆往武丞相府走。
一旁陸良等護衛全都安靜跟在后面。
這時,蘇正陽的聲音從背后追上來,叫了聲“云琛”。
云琛驚得剎住步伐,一個彈跳回身,嚇得跟見了鬼似的,開口聲音都變形了:
“你不好好成你的婚?來這干嘛??”
蘇正陽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一身大紅色喜服襯得他玉樹臨風,站在大街上分外英俊扎眼。
好在這會天色已晚,街上往來行人不多,但陸良還是趕緊和護衛們圍成一圈,組成人墻,好叫云琛方便動手……啊不是,是說話。
蘇正陽上前一步,眉頭微蹙,鼓足勇氣說道:
“我知道瞞不住你,今日大婚過后,你就會知道……我的心意……云琛,我一直喜——”
“閉嘴!!”云琛打斷蘇正陽差點說出來的表白,氣得臉都綠了,手狂抖地指向蘇正陽,想破口大罵,卻不知道該先從哪部分開始。
她想罵蘇正陽明明對她有別的心思在,為何還要裝成朋友與她相處?
想罵他為何不早點表白,或者干脆一輩子不說,偏偏要在婚禮上鬧這一出!
剛才與新娘子對視上時,云琛感覺比他媽上戰場還緊張,她腦仁都快燒廢了才想出那得體話。
“你、你、你……”云琛氣得發抖,用力深呼吸平復情緒,開口仍是一句大罵:
“蘇正陽,你他娘真渾蛋!你有什么心意,老子管不著!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將你新婚的妻子當眾架在火上烤!差點毀了她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禮!”
蘇正陽像是預料到云琛會發火,既不驚訝,也不反駁,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仍用那含情脈脈、委屈又失落的眼神瞧著云琛。
云琛被瞧得渾身發毛,掄起拳頭就想送蘇正陽兩個熊貓眼。
但目光落在他大紅色的喜服上,想他一會兒還要回去招待賓客呢,她只能跟吞了口蒼蠅似的,又咬著牙放下拳頭:
“蘇正陽,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君子,沒想到卻是小人心思!你之所以不提前告訴我那心意,不過是想今日瞧一瞧,當我看見新娘子長得和我一樣時,會是什么反應?你期望看見我驚喜,從而證明我也對你有心思是吧?今后便和我做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曖昧知己?”
這話一針見血,令蘇正陽面色漲紅,顯然正中他心思。
“是,我就是這么想的。”蘇正陽挺了挺脊背,一副坦蕩蕩的樣子,“我原本就沒指望能與你有什么結果。我怕你知道,可也盼著從今天起,你曉得了我的心,就能待我不同些……”
“好好好……”云琛怒極反笑,氣得腦門青筋“蹭蹭”直跳,“我知道你們男人大多三妻四妾習以為常。可我告訴你,蘇正陽,那個只得到你一半甚至三分之一愛意的姑娘,她整個人!整顆心!一輩子都在你身上了!你他媽有沒有良心?!”
最后這一句,令蘇正陽整個人怔在原地,愣愣張著嘴,反駁不了一個字。
顯然,云琛說的這些,蘇正陽從來沒想過。
罵完這一大堆,云琛心里火氣消減不少,覺得再說下去也沒什么意義,蘇正陽需要點時間才能想通。
她重重嘆氣,揮手驅趕他:
“行了,別磨嘰了,好好去成你的婚,這是屬于你和你夫人的大好日子,你別特么一個勁兒作妖添堵!晚上給你夫人好好叩頭認錯,說從今以后再不與我見面了!”
“什么意思?”蘇正陽皺眉,“我為什么要撒謊‘不見你’?”
“那不然呢??”云琛瞪大眼睛,聲音又拔高起來:“不絕交還等毛?你、你、你!”
云琛剛剛壓下去的火,又全都冒了出來,從后槽牙擠出一句“你這孽障!”然后眼神四找,一把拿過護衛手里方才挑賀禮用的扁擔。
她朝陸良大喝一聲“脫!”陸良心領神會,立刻手腳麻利地脫下外衣,牢牢系在扁擔上,這便是打人痛卻不留痕的法子,保證打得蘇正陽哭爹喊娘,還不留下淤青痕跡。
見云琛扛著扁擔沖過來,真發怒的樣子,蘇正陽大感不妙,扭頭就跑,但還是屁股上挨了十幾下。
“云琛你好狠的心!你就對我一點情誼都沒有?哎呦——”
“你口口聲聲惦記我夫人如何傷心,怎么不想我傷不傷心,我只是喜歡你,這也有錯嗎啊啊好痛——”
“我不要絕交!我們仍舊做朋友行嗎?疼疼疼!”
“我錯了我錯了!別打了,人家今天成婚呢,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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