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之在外面的走廊靜坐了二十分鐘，他看到趙醫生帶著護士推著設備進去，可能要給他做檢測，稍后，他看到蘇晚從林墨謙的病房出來。

蘇晚的臉上雖帶著淡淡疲憊，但臉色恢復紅潤，顯然林墨謙的蘇醒讓她激動萬分。

心愛的人重新回到身邊，這份失而復得的感覺，勝過一切良藥。

蘇晚看著還坐在走廊里的顧硯之，眉頭皺了一下，他怎么沒有走？

蘇晚走過來的時候，顧硯之站起身，主動開口詢問，“他情況怎么樣？”

“恢復得不錯，比預想的要好。”蘇晚平靜地回答。

顧硯之看著她，沉默了幾秒，仿佛突然想到什么，朝她說道，“我打算帶我媽和鶯鶯去一個溫泉山莊住幾天，那邊環境清幽，適合休養，也讓鶯鶯放松一下。”

蘇晚微微錯愕，看著他，“什么時候決定的？”

她怎么沒有聽女兒提過？

顧硯之目光掃了一眼林墨謙的病房方向，“一周前和我媽提過，現在你剛完成一個大項目，林墨謙也醒了，接下來你應該還要做收尾工作，你應該會很忙。”

下之意，即便蘇晚不參與收尾工作，照顧林墨謙也夠她忙的了。

蘇晚還沒有說話，顧硯之突然目光落在蘇晚身上，“你要不要——一起去？或者——多陪陪他？”

蘇晚倒是認真的想了想，她的確走不開，項目收尾的確很重要，而且，她也沒有精力出行，她搖搖頭道，“你們去吧！我抽不開身。”說完，她補充一句，“鶯鶯跟你去我很放心，帶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這個回答，在顧硯之的意料之中，他的眼底泛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失落。

她選擇留下，到底是為了工作，還是為了每時每刻守護在林墨謙的身邊？

他想，當然是后者，上次他們剛確認戀愛關系才幾天，林墨謙就出國執行任務了，現在，他好不容易蘇醒，小情侶之間，自然要多濃情蜜意一些。

顧硯之想到曾經與蘇晚的假期時間，那時候女兒還沒有出生，蘇晚就很喜歡二人世界的氛圍，哪怕他在工作，她也要占著他的懷抱不走，像只粘人的小貓。

回憶讓顧硯之的心臟微微心緊，雖然現在的蘇晚性子清冷了些，但她的底色還是溫柔細致的。

“好。”顧硯之點點頭，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那我們就去一周左右，你照顧好你自己，按時吃飯，別又忙起來什么都不顧。”

蘇晚微愕，顧硯之這副關心人的樣子是怎么學來的？以前他倒不是這個性格。

“謝謝關心。”蘇晚保持著客套之色。

顧硯之不由問道，“你要回去嗎？我順路送你。”

“不了，我先留在這里，一會兒和李睿匯合。”蘇晚說道，不愿跟他走。

顧硯之的眸色頓時暗了暗，像是最后一點微光也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她不愿跟他走，她要留在這里，為了誰，答案已經不而喻。蘇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走到旁邊的接起，“喂！李睿。”

“他醒了，情況比預期的好。”蘇晚的聲音掩不住激動。

身后的目光依然落在她的身上，顯然，他以為的可能，藏在心底，不敢宣之于口的期盼，在這一刻，將徹底劃上句號了。

顧硯之緩緩吸了一口氣，扯了一下嘴角，朝著蘇晚道，“那你忙，我先走了。”

蘇晚像是才發現他還在，沒有離開，耳畔是李睿的匯報，她也抽不出時間和他說什么。

顧硯之轉身，邁開腳步，背影挺直依舊，卻透出一股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