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玥看出沈凌風有重要的話要對她說,心頭竟是掠過一抹狂喜。
何為重要的話?
莫非這些日子自己的真心相對終于打動了眼前這個男人冰冷的心?
讓他對她生出不一樣的情愫了嗎?
若是如此,那便是上天的恩賜啊。
她這些日子心心念念著沈凌風,幾乎在夢里都會夢到他。
沈凌風給她的那塊牌子,都當做自己的護身符隨身帶著,把玩得次數多了,都包漿了。
此時看著沈凌風深邃的眼眸,錢玥的一顆心幾乎狂跳了起來。
紅暈爬上了臉頰,她不禁低頭笑道:“將軍有什么話盡管說來。”
此時沈凌風倒是有些躑躅,不知這個話該怎么說才不會傷人。
但是長痛不如短痛,他若是再這么拖下去,給對方太多的不明導向那才叫造了大孽,坑了人家姑娘。
沈凌風最不喜歡的便是欠別人的情分,何況是這么大的情分,他還不起。
沈凌風定了定神道:“謝謝姑娘這些日子贈與本將的禮物。”
錢玥忙笑道:“將軍太客氣了,不用謝,都是我該做的。”
“將軍保家衛國是大大的英雄,我做這些都微不足道。”
錢玥笑著擺了擺手。
她是江南商戶家出來的姑娘,行事自然大氣。
沈凌風終究還是下定決心看著她道:“姑娘是不是喜歡本將?”
沈凌風是個邊塞打仗的粗人,那些委婉的詩詞歌賦實在是說不出來。
之前長姐也曾經幫他請了教書先生教他詩書禮儀,他念了幾句便頭疼的很。
有時候說話不會拐彎抹角,只喜歡直來直去。
此時這話也不知怎么就直接扔出去了,打了錢玥一個措手不及。
錢玥頓時愣了一下,一張臉紅得幾乎能擰出血來。
她羞澀地垂首低聲笑道:“這……這都被將軍看出來了?”
錢玥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了沈凌風:“是,我是喜歡將軍,沒什么可隱瞞的,但是將軍不必心里有壓力……”
錢玥的話還沒有說完,沈凌風定定看著她道:“本將何德何能受姑娘如此的抬愛。”
“可本將有些話不得不和姑娘說清楚,免得毀了姑娘的姻緣。”
錢玥突然心底生出不好的預感,只覺得身體都僵住了,整個人站也站不穩。
可少女的矜持還是讓她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過去那幾天的小心思被人家猜了個透,看了個真切。
她以為就這樣懵懵懂懂地混過去,以后他會念著自己的好,將他心中的妻子忘掉。
可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當真是蠢得厲害,怎么能忘掉刻骨銘心愛過的一個人?讓他如何忘?
錢玥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沈凌風截斷了她的話頭,看著她道:“我已經在邊關收養了幾個孤兒,過些日子準備辦酒席過繼到沈家,掛在我和妻子牧流螢的名下,做我們的孩子。”
“我此生都不會再娶,也愿意孤獨終老,只守著一個人。”
“我實在不敢耽擱姑娘,姑娘正值二八年華,錢家也是公道人家。若是因著本將的原因讓姑娘出了什么岔子,本將此生追悔莫及。”
“這些日子西戎和大齊已經到了談判的關鍵時刻,開了春等到青黃不接的時候,西戎的騎兵必定還會南下。”
“所以過幾天我就要離開這里去西戎邊地,以后可能很少回京城了。”
“姑娘是個好人,我也斷不能毀了姑娘一生。”
“希望錢姑娘以后能遇到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姑娘一定會獲得幸福。”
錢玥一顆心硬生生被人血淋淋的挖走,疼得皺起了眉頭,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一樣。
沈凌風一口氣將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他此生都不會再娶妻,這件事情過幾天他就要過到明面上。
到時候當眾再說難免打了錢家人的臉,不如私底下將這件事情說分明,講清楚,也免得彼此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