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曉飛眉頭微微蹙起。
    以前,他在省廳工作,辦案都是居高臨下,從來就沒有考慮過所謂保護傘的問題,因為一般的保護傘,根本罩不到省廳這一層級。
    但現在,他只是瀾滄縣副縣長兼公安局局長。
    “行,那就先抓幾個小嘍啰探探底。”
    最終,畢曉飛還是采納了張家樹的建議。
    有句話說得好,到什么山,就唱什么歌,身份的轉變,讓他不得不考慮以前從未考慮過的現實問題。
    當天晚上,瀾滄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展開行動,包括聚興建工車隊副隊長,工程部副經理在內的十余人,被帶到瀾滄縣公安局。
    聚興建工總經理王洪山第一時間得到消息,隨后向正在家里吃火鍋的董事長徐波進行了匯報。
    “都抓了?”
    徐波懷疑地問道。
    “是。”
    “這幾天到過瀾滄縣的人,都被抓了。”
    王洪山點點頭,答道。
    這幾天到過瀾滄縣的人,也是參與了“威逼利誘”行動的人。只能說,瀾滄縣公安局下手極準,沒有冤枉一個,也沒有放過一個。
    “看來還是有人不服氣,跑到公安局報案了啊!”
    徐波黑著臉問王洪山,“你不是說,所有人都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嗎?”
    “當時確實服服帖帖,誰知道他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啊!”
    王洪山也覺得是有人報案,警察才會介入,他請示徐波,“大哥,要不,我親自帶著人,挨家挨戶地轉一圈,看看到底是哪一家報的案?”
    “你長腦子了嗎?”
    “還挨家挨戶再轉一圈?”
    “你是嫌警察證據少是嗎?”
    要不是怕燙著自己,徐波真想面前的一鍋湯,都澆到王洪山的腦袋上,讓王洪山好好清醒清醒。
    “是是是,我糊涂了。”
    王洪山問徐波,“那現在怎么辦?
    “怎么辦……”
    徐波想了一會兒,問王洪山,“被抓的人,都靠得住嗎?”
    “黑虎和喜子肯定靠得住,至于其他人,不太好說。”
    王洪山嘬著牙花說道。
    黑虎是車隊副隊長,喜子是工程部副經理,算是公司的中層,平常也沒虧待他們,關鍵時刻,應該是能頂上的。
    但是其他人,很難扛住審訊室里的三板斧。
    “不太好說?這種事,你能用不太好說的人?”
    徐波火氣上涌。
    “大哥,您先別著急。”
    “抓人的是瀾滄縣公安局,一個縣公安局,應該還是比較容易搞定的,您要不聯系聯系瑞總?”
    王洪山試探著說道。
    “找我大哥?你覺得合適嗎?”
    徐波說道。
    大哥歐陽瑞,已經明確告知他,放棄這次競標。
    他們卻覺得自己能搞定。
    現在搞出事了,又找歐陽瑞擦屁股,徐波實在拉不下這個臉。
    “去找董天運,讓董天運幫忙想想辦法。”
    徐波想了想說道。
    “董天運……我怎么把他忘了。”
    王洪山眼前一亮。
    董天運,出生于青山市寧川縣的一個小村莊,父母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甚至一輩子連縣城都沒去過。
    按道理,這樣的家庭,董天運的命運似乎從一出生就定格了。
    但董天運偏偏不信命。
    并不算聰明的他,復讀了兩年,終于考上了一所公辦二本。
    本科畢業后,又連戰兩年,成功考進青山市委組織部。&l-->>t;br>
    到這,老董家應該算是祖墳冒青煙了,無論是父母,還是村里的人,都覺得董天運當上了大官。
    可是,董天運卻只在青山市委組織部干了兩年,就辭去了公職,轉而開了一家商業咨詢公司。
    說是商業咨詢公司,其實是一家平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