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桑榆一把抱住鹿新民的胳膊,撒嬌道:“爸,您女兒我馬上就要去鄉下吃土了,您再想見我一面可沒從前那么容易了!”
鹿新民緊了緊眉頭:“好好說話,怎么突然要去鄉下了?”
“裴寒舟被調到景山的機械廠工作了,我們全家都要跟過去,您不知道我在鄉下要住的房子究竟有多破舊,那可是毛坯房啊!屋里的墻面每天都往下掉灰,晚上還有老鼠出來溜達,時不時山里的蛇蟲螞蟻也會跑到家里來串門!”
鹿桑榆越說越慘,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鹿新民的臉色也陰沉了下去。
“聽你說的那鄉下都要變成動物世界了,你要實在受不了那罪就留在京市,讓裴寒舟自己去景山就是了。”
“那怎么行?我們好歹是夫妻,他現在生活又不能自理,我要是不去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鹿新民嫌棄的翻了個白眼:“你之前被人戳脊梁骨還少嗎?怎么之前不見你想得這么周到?”
他這個閨女是個什么德行他可太清楚了,恨不得把自私自利、狼心狗肺全寫在臉上。
鹿桑榆故作生氣的跺了跺腳:“爸,那都是之前了,您女兒現在長大了,怎么還能像從前那么不懂事?我要是不跟著他一起下鄉,別人還不是嘲笑咱們鹿家不會教養女兒?丟人的最后還不是您?”
鹿新民表情愣了一下,仔細一想這丫頭說的還挺有幾分道理。
如果她不跟著裴寒舟去景山,別人最后還要來一句教女無方,那自己可真是無妄之災了。
“不是才給了你一萬塊嗎?有這筆錢就算去鄉下日子也不會過得太差。”
鹿桑榆一臉無奈道:“那一萬塊還要留著給裴寒舟治腿呢,下個月有個國際醫學交流會在咱們京市舉辦,聽說里面有一位骨科專家非常厲害,如果裴寒舟能接受治療的話,那一萬塊都未必夠呢。”
一旁的陳慧茹算是看明白了,這死丫頭又想從她爹口袋撈錢呢。
“小榆,寒舟的腿是工傷,應該是由部隊負責吧?”
“原本是的,這不是他退伍了嗎?撫恤金都領了,人家組織上咋還能義務幫你治腿呢?”
鹿新民揉了揉眉心:“你先說,你來這里是干啥的?”
他有預感,今天遇到這丫頭準沒好事兒!
“這不是要去鄉下了嗎?找的那破房子不僅漏雨還沒有家具,我只能拿自己的錢來買一套家具送過去,總不能睡地上吧。”
“姐,那你趕緊去買吧,我們去別處轉轉。”絕對不能讓鹿桑榆這個賤人再坑鹿家一分錢!
鹿桑榆瞥了鹿婉一眼,隨即搖晃鹿新民的手臂質問:“爸,你是不是來給小婉買鋼琴的?咱家那架鋼琴不能用了?”
陳慧茹心里罵死鹿桑榆了,臉上硬是擠出一抹笑容。
“那架老鋼琴已經快十年了,過去的老款式不時興了。”
鹿桑榆看向陳慧茹了然地點了點頭:“陳姨的意思也就是說那架鋼琴還沒壞吧?既然沒壞好端端的買新的不是鋪張浪費嗎?爸,最近上面正在嚴查,咱們家這成分本來就夠敏感的了,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人抓住把柄啊。”
鹿婉氣的恨不得撕碎了鹿桑榆那張臭嘴,她看上一架鋼琴很久了,好不容易說服了爸爸才同意給她買,沒想到竟然這么倒霉會在這里遇到鹿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