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江云錦一愣。
母親向來對她百依百順,怎么今日語氣這般嚴苛冰冷?
江云錦穩了穩心神繼續說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侯府與國公府門當戶對,景軒哥哥也對我情深義重。況且裴少卿連個官身都沒有,更別提家族世襲的爵位,趁著今日親朋好友共聚一堂,不如把話說開。我們侯府養了他那么多年,也算仁至義盡了。今后我與他各自婚嫁各不相干”
“住口!”沈蘭心厲聲打斷
“這婚事是你父親生前所定,當時你也是點頭了的。如今他尸骨未寒,你就要悔婚,是想讓他九泉之下不得安寧嗎?”
沈蘭心看著眼前這個不太熟,但又有著血緣關系的女兒,恨不得一腳把她給蹬死!
她爹還沒下葬,她滿腦子就惦記著自己的婚事,還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當眾退婚,壓根就沒顧及過侯府的名聲。
“那鄭小公爺與你才見過幾面就私定終
身。你可曾想過,他若是真的為你著想,為何今日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些難堪?”
江云錦忙解釋:“他原是想和我共同進退的,是我擔心他被父母責罰,所以才沒同意他來。”
沈蘭心冷哼一聲,這那鄭景軒若是真心想要和她一同承擔,又豈能攔得住?
她記得江云錦嫁到國公府后日子并不好過。
鄭景軒是鄭家三代單傳,國公府極為看重子嗣。鄭景軒還沒正兒八經娶親,就有了四五房妾室。
江云錦一嫁過去就得跟一群女人爭寵。
鄭景軒常常是上半夜剛睡完妾室,下半夜又去睡江云錦,完全就是一條爛黃瓜。
江云錦體弱難孕,為了爭寵她不惜將自己的陪嫁丫鬟送上鄭景軒的床榻。
她這般隱忍也沒能得到鄭家的善待。
反觀那裴少卿,他黑化后雖然手段狠厲了些,但他好歹是個用情專一的男人。
且他文武雙全,是個可造之材。
現在沈蘭心反倒是覺得江云錦配不上裴少卿了。
“你父親剛去世,你若是眼里還有我這個母親,退婚的事就稍后再議!”
見沈蘭心不肯點頭答應,江云錦的語氣驟然冷了幾分。
“父親從不是您的心頭之人,家中的大事小情向來都由何小娘操持,母親養尊處優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父親若只是尋常布衣,想必當年母親也不會嫁于父親,所以女兒想像母親一樣嫁個能保我后半生榮華的夫君,有何不可?”
“混賬!”
沈蘭心眼眸睜大,隨即眼眶發紅,眼淚肆意洶涌地奪眶而出,她嘴唇囁嚅著,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江云錦。
“你便是這樣看我的?”
這突如其來的怒斥讓江云錦有些發懵,剛想開口,卻對上了沈蘭心淚朦朦地一雙眼睛,頓時不知所措地怔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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