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微明,薄霧如紗般籠罩著庭院,幾縷金色晨曦透過云層灑落。
裴嫣然推開修煉宅院的石門,一股清新涼意撲面而來,她舒展了一下筋骨,便朝張傾天的房間走去。
她剛走出沒幾步,前方便傳來幾聲清脆悅耳的劍鳴,似銀鈴輕搖,在靜謐的晨空中回蕩。
順著聲音望去,只見演武場那邊,一身玄黑勁裝的張傾天正手持一柄寒光凜冽的長劍,身形如鶴立,劍尖唰唰唰地刺向前方的木靶。
她的動作看似緩慢,卻帶著一股沉雄渾厚的氣勢,劍身輕若無物,宛如風中飄絮,輕柔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劍鋒的凌厲。
每一劍落下,木靶上只留下淺淺的痕跡,卻透著內斂的鋒芒。
裴嫣然駐足凝視,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一抹笑意,拍手贊道:“厲害呀!你這‘舉重若輕’的境界算是徹底穩固了,才一晚上就精進如此,真不賴!”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帶著由衷的欣賞。
聽到這番夸獎,張傾天臉頰倏地泛起淡淡紅暈,如初綻的桃花,她收劍站定,長劍輕垂身側,輕聲回應道:
“昨晚玄寧公子演示得那么細致入微,每一招每一式都點得透亮,讓我對劍道真諦有了新領悟。要是沒點長進,豈不是白白辜負了你一番苦心?”她的語氣輕柔,目光中透著感激。
裴嫣然聽了,笑得眉眼彎彎如新月,卻未接話,只是靜靜回味著張傾天的劍意。
“不久后,仙古試煉將開啟!”
張傾天語氣忽轉憂慮,眉頭微蹙,“昨天那事之后,你已成了眾矢之的,稍不留神就可能陷入險境。為了你的安全,還是跟我一起行動吧。”她深知裴嫣然劍道天賦超凡,但仙古試煉不光比拼劍術,更考驗修為底蘊和實戰硬實力。
玄寧公子僅有化靈境九重天的修為,在眾多試煉者中不過中游水準,萬一遭遇圍攻,恐難全身而退。
“放心,我心里有數。”
裴嫣然聳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眼神卻掠過一絲堅定。
接著,她目光轉向張傾天,問道:“傾天公主,你當初拿到那座佛碑時,可曾引發什么天地異象?或者,你可曾瞥見第二座佛碑的蹤影?”
劍柄本就殘缺不全,深埋在那座佛碑之中。
另外半截劍身,十有八九就藏在另一座佛碑里。
半年前,張傾天機緣巧合得了佛碑,是唯一的目擊者,也只有她知曉當時的詳情。
張傾天陷入回憶,眸中閃過思索之色:“那會兒我在仙古遺跡中歷練,行至佛古塔林邊緣時,眼前突然掠過一道朦朧虛影,緊接著佛碑便憑空浮現。
除此之外,連半點異象的影子都沒見著,更別提另一座佛碑了。”
她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絲遺憾。
聽完,裴嫣然眉頭緊鎖,臉上難掩失望之情,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劍鞘。
“這佛碑源自佛古塔林深處,你若心存疑惑,或許能在那里尋到答案。”張傾天見她這般模樣,溫寬慰道。
“借你吉。”
裴嫣然嘴角微揚,話音未落,她眼神驟然一凜,猛地掃向庭院角落。
那里悄無聲息地多出一道黑影,是個身著墨色長袍的老者,須發皆白,面容滄桑,卻渾身散發著至剛至陽的渾厚氣息,修為赫然已達渾元境。
黑衣老者并未踏入庭院,而是懸在半空,對著張傾天微微躬身,聲音低沉如鐘:“公主,仙古會即將開始,還請您即刻動身。”
“知道了。”
張傾天淡然一揮手,那老者身影如煙消散,不留半點痕跡。
“仙古會?”裴嫣然一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