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嫣然聳聳肩,嘴角勾起一絲俏皮,“你剛才說得對,我現在可是被一大群青年才俊盯上了,一離開擂臺,指不定有多少挑戰等著我呢。我這小身板兒,哪敢直面那么多高手車輪戰啊?”
她輕拍胸口,做出一副怕怕的樣子,眼神卻狡黠如狐。
“再說了,我作為第一個破開佛碑的人,天傾公主你對我肯定好奇得很,八成還想從我嘴里撬出佛碑的秘密吧?在沒得到答案之前,你怎么可能對我出手?”
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讓張天傾微微一怔,唇邊掠過一抹苦笑。
她輕輕拍手贊道:“能在電光火石間想到這些,還果斷做出決定,果然不簡單!
這樣也好,省得我多費口舌了。”
說話間,張天傾神色一肅,單刀直入,目光如炬:“你剛才說,以我現在的境界,最好別碰佛碑?這話什么意思?”
“這個答案,對你真那么重要?”
裴嫣然反問,眉梢微挑,帶著幾分探究。
“非常重要!”
張天傾重重一點頭,語氣斬釘截鐵,雙手緊握成拳,“半年前,我機緣巧合得了這佛碑。
日夜琢磨后發現,這碑居然能感應天驕的劍道境界!”
她站起身,踱步到院中,月光拉長了她的影子。
“劍道有小成、大成、巔峰、人劍合一之分。若是練到人劍合一的至高境界,就能用劍氣刺穿佛碑。這就是為什么方墨能在碑上留痕,葉不凡卻不行。”
她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狂熱,“其實半年前,我就已經達到人劍合一之境了。全力出手,能在佛碑上留下深深的痕跡,可就是沒法把它徹底破開!
所以,我斷定這碑來歷非凡,里頭絕對藏著大秘密!”
她轉身,死死盯著裴嫣然,眼中那股狂熱勁兒讓裴嫣然心頭一凜,眸中異彩閃過,仿佛看到了星辰大海。
只見裴嫣然站起身,隨手從樹上折下一根細枝,動作輕巧如蝶。“靜心,看仔細了。”
她說完,手腕靈巧一抖,那細枝便自高處輕盈落下,帶著細微的嗡鳴,直逼張天傾面門。
枝影晃動,如蛇吐信。
呼!
勁風拂起了張天傾的發梢,衣袂飄飄。
在她全神貫注的凝視下,那根長長的樹枝,竟給人一種輕飄飄、仿佛不存在般的奇異感覺,如同幻影掠過。
“人劍合一!”
張天傾脫口驚呼,這正是她所領悟的那種神韻!
她呼吸急促,胸口起伏。
可裴嫣然手里拿的根本不是劍,只是一根樹枝啊!
那樹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卻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這不是人劍合一,是舉重若輕。”
裴嫣然打斷她,隨即放下樹枝,彎腰從地上拈起一根嫩綠的青草,草葉柔軟如絲。
手臂再次輕甩,那柔軟的草葉隨之而動,竟也帶起一縷風聲!
這風聲渾厚異常,仿佛裴嫣然揮動的不是一根小草,而是千鈞重劍,強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震得空氣嗡嗡作響。
“這叫舉輕若重!”
話音未落,裴嫣然動作不停。
這次她不再借助外物,直接抬起手臂,并指如劍,猛地朝張天傾劈砍過去!
指風凌厲,破空有聲。
在張天傾眼中,裴嫣然的手臂仿佛化作了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劍!
但這劍的感覺既不像剛才樹枝那般輕柔,也不似青草那般沉重,反而顯得虛幻縹緲,極不真實,如同水中月、鏡中花。
眼看那“劍指”就要劈到面前,裴嫣然手腕微收,勁力一斂。
那股凌厲無匹的氣息瞬間消散無蹤,一切重歸平淡,只剩下夜風輕拂:“剛才這個,便是無重無輕。”
“這三重境界,隨便哪一境都能引動佛碑的感應。如果能臻至無重無輕之境,撕開整座佛碑,易如反掌。”
裴嫣然收回手,負手而立,神情淡然。
咯噔!
張天傾的心尖兒像被劍尖點中似的猛顫!
眼前仿佛“唰”地一下亮堂起來,一個前所未見、浩瀚精妙的劍道世界豁然展開!
原來,她一直傻傻地以為人劍合一就是神境以下的劍道巔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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