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瑤的突破讓隊伍士氣更盛。有碧霄這個人形空間導航在,眾人避開許多無用區域,直撲那些能量波動異常、可能存在大機緣的地點。
數日后,他們闖入了一片令人心悸的區域。
眼前不再是破碎的陸地,而是一片望不到邊的、插滿了無數殘劍的荒原!這些劍形態各異,有的巨大如山岳,有的纖細如牛毛,有的銹跡斑斑,有的寒光四射,但無一例外,都散發著或強或弱的劍氣,以及一種不甘、悲涼、卻又桀驁不馴的劍意!
密密麻麻的殘劍一直延伸到視野盡頭,仿佛一片金屬森林。空中彌漫著無數種不同的劍氣,互相碰撞、交織、嘶鳴,形成一片極其危險的劍氣力場,修為稍弱者踏入其中,瞬間就會被絞成碎片。
“好強的劍意殘留,這里是一處古戰場,而且是專屬于劍修的戰場!”冷月嬋懷中的偽誅仙劍鞘發出輕微的嗡鳴,她清冷的眸子亮得驚人,充滿了渴望。這里的每一縷劍意,對她而都是無上的滋補。
“此地煞氣與劍氣混合,極其危險。”碧霄微微蹙眉,提醒道,“許多殘劍中可能還蘊藏著原主的不滅戰意或怨念,甚至會主動攻擊生靈。”
“無妨。”林玄擺擺手,看向冷月嬋,“月嬋,此地與你有緣,去吧。能收獲多少,看你自己的造化。我們在此等你。”
“是,師尊!”冷月嬋沒有任何猶豫,深吸一口氣,一步步走向那片無盡的劍冢。
她一踏入劍冢范圍,仿佛一滴水落入了滾油之中!
嗡!
整個劍冢瞬間暴動起來!無數道或凌厲、或霸道、或詭異、或縹緲的劍氣,如同被驚擾的蜂群,從四面八方朝著她瘋狂攢射而來!其中甚至夾雜著一些模糊的、由戰意和怨念凝聚而成的持劍虛影!
冷月嬋臉色不變,甚至沒有拔劍。她只是緩緩閉上眼睛,將懷中的偽誅仙劍鞘抱得更緊,周身寂滅劍意如同潮水般擴散開來。
她的劍意,并非單純的毀滅,更是一種讓萬物走向終結、歸于虛無的寂滅真諦!
那些襲來的劍氣,一進入她的寂滅劍意范圍,仿佛遇到了克星,威力大減,甚至其中的戰意和怨念都被那純粹的寂滅之意緩緩化去,變成精純的劍道養分,被她吸收。
她就這么一步步往劍冢深處走去,所過之處,狂暴的劍氣變得溫順,嘶鳴的劍意逐漸平息。她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洗禮和溝通。
越往深處,殘劍的品質越高,殘留的劍意也越發強大恐怖。甚至有一些通靈的古劍虛影顯化,對她發出考驗般的攻擊。
冷月嬋依舊沒有動用劍鞘本身的力量,只是以純粹的寂滅劍意應對、化解、吸收。她的劍心在這個過程中愈發通透,寂滅劍意愈發凝練。
不知不覺,她在劍冢中行走了三天。
最終,她停在了一座低矮的、由無數斷劍殘骸堆積而成的小山前。小山頂部,斜插著一柄劍。
那柄劍造型古樸,劍身狹長,呈現出一種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暗藍色。它沒有劍格,劍柄與劍身仿佛一體鑄成,上面刻滿了古老的、如同冰裂般的符文。它安靜地插在那里,沒有絲毫氣息外露,卻讓周圍所有的殘劍都自覺地與之保持距離,仿佛在朝拜君王。
冷月嬋的目光一落到這柄劍上,就再也移不開了。她體內的寂滅劍意與之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她感覺到,這柄劍內部,蘊含著一種極致的靜與滅的力量,與她的道高度契合!
她緩緩伸出手,握向那暗藍色的劍柄。
就在她指尖觸碰到劍柄的瞬間!
嗡!
那古劍猛地一顫!一股冰冷、死寂、仿佛能凍結靈魂、湮滅一切的恐怖劍意轟然爆發,順著她的手臂直沖識海!
冷月嬋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仿佛隨時會被這股恐怖的劍意撐爆、同化!
這是劍的考驗!也是認主的過程!
要么征服它,要么被它吞噬!
外界的林玄等人雖然看不到具體情形,但能感受到劍冢深處那股突然爆發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死寂劍意,都不由得為冷月嬋捏了一把汗。
劍冢內,冷月嬋咬緊牙關,瘋狂運轉寂滅劍意,與那股入侵的冰冷死寂劍意對抗、融合!她的識海仿佛變成了兩個極致劍意廝殺的戰場!
痛苦!無比的痛苦!
但她的眼神卻越來越亮,越來越堅定!
“寂滅并非終結,而是另一種形式的靜”她喃喃自語,對寂滅劍道的理解在生死考驗中飛速提升!
不知過了多久,那冰冷的死寂劍意終于緩緩平息,不再抗拒,反而如同溫順的溪流,開始與她自身的寂滅劍意水乳交融,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她成功降服了這柄古劍!
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