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潢得倒是令人耳目一新,不過,丹藥看的是品質,可不是看裝潢如何花哨。”
柜臺后,青璃-->>纖細的手指正快速撥弄著算珠,聽見動靜,緩緩抬起了頭。
輕紗覆蓋下,那雙獨特的金色眸子冷淡地掃過郁長林,隨即落在了他身旁的郁姝身上。
郁姝一身粉嫩,嬌俏可人,被精心打扮得像個小公主,臉上帶著被嬌寵慣了的驕縱和好奇。
青璃的眼神淡淡。
這就是那個鳩占鵲巢、奪走了本該屬于仙兒小姐一切的假貨?
就憑這被丹藥堆砌出來的修為,這浮躁驕縱的心性,還有那連丹爐火候都未必能掌握好的煉丹天賦?
青璃心中涌起強烈的不屑:藥仙谷識人不明至此,真是瞎了眼,放著真正的明珠不要,卻把這顆魚目當寶貝供著。
或許是青璃那帶著審視和冷意的目光太過明顯,郁姝感覺很不舒服。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指著青璃的臉,用一種故作天真的語氣,道:“姐姐,你的眼睛怎么蒙著輕紗呀?跟個瞎子似的。”
說完,她仿佛才意識到自己“失”,趕忙抬起小手捂住嘴巴,大眼睛怯生生地看向青璃:“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會生姝兒的氣吧?”
青璃:“……”
她活了上千年,在烈焰風火林也是稱霸一方的存在,見過形形色色的生靈,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低級又刻意的表演。
她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再給郁姝,直接無視了她。
被徹底無視的郁姝,臉上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瞬間僵住,隨即轉為難堪和羞惱。
她立刻像受驚的小鳥,緊緊抓住柳靜怡的手,聲音帶著哭腔:“娘親,這個姐姐好冷漠,姝兒怕。”
柳靜怡見寶貝女兒受委屈,護犢之心瞬間爆棚,立刻對著青璃厲聲斥責:“你這人怎么回事?我家姝兒才多大?童無忌不懂嗎?她不過是說了句實話,你眼睛蒙著布,不是瞎子是什么?你挺大個人,跟一個孩子計較什么?還有沒有點教養?”
柳靜怡尖利刻薄的話語,如同點燃了炸藥桶的引線。
在烈焰風火林那種殘酷環境中生存、廝殺、最終成為唯一修成人形的大妖,青璃骨子里流淌的是屬于頂級掠食者的驕傲和兇戾。
一千多年來,從未有生靈敢如此對她說話。
那郁姝雖小,但已有八九歲年紀。
而她,化形為人不過日光景。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么她就要忍氣吞聲,被這對母女如此羞辱?
一股冰冷、狂暴的恐怖威壓驟然從青璃身上爆發出來,整個長春堂內的溫度仿佛瞬間降至冰點。
柳靜怡的話卡在喉嚨里,雙腿一軟差點跪下,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
郁姝更是嚇得臉色慘白,死死抓住母親的衣角,腦海中突然閃過不久前在玄天宗山門外,被云見月用威壓壓得跪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恐怖經歷。
眼前這個青衣女子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同樣強大得令人窒息,讓她從靈魂深處感到戰栗。
郁長林的臉色也在威壓降臨的剎那變得無比難看。
他本以為對方只是個有點修為的普通掌柜,卻萬萬沒想到,這輕紗蒙眼的青衣女子,竟然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元嬰期大能。
元嬰期!
整個下域都屈指可數的頂尖存在。
竟然窩在一家丹藥鋪子里當掌柜?
連一個看店的掌柜都是元嬰大能,那這長春堂背后的主人……該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藥仙谷的名頭雖然響亮,但那靠的是祖上積累的丹道底蘊和壟斷地位。
傳到他郁長林這一代,谷中實力早已大不如前。
他自己也不過是金丹后期大圓滿的修為,在一位真正的元嬰初期大能面前,根本毫無勝算,對方一個念頭就能碾死他。
“仙、仙子息怒!”郁長林的態度瞬間軟化,甚至微微躬身,“小女年幼無知,口無遮攔,若有得罪之處,郁某在此替她賠罪,懇請仙子大人有大量,莫要與孩子一般見識。”
他姿態放得極低,完美詮釋了什么叫欺軟怕硬。
青璃收回威壓,聲音依舊平淡:“丹藥賣完了。”
“你這是什么態度!”柳靜怡還在嘴硬,尖聲道:“我們是顧客,你就是這么對待顧客的?”
郁姝也終于緩過神來,她不敢再去看青璃,目光卻在店內四處亂瞟,忽然,她指著展示柜最中間、一個單獨水晶格子里擺放的唯一一顆丹藥,大聲道:“你騙人,那里明明還有一顆丹藥,爹爹,娘親,你們快看。”
郁長林和柳靜怡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驟然收縮。
那展示柜最中間,靜靜躺著一枚通體紫金、丹紋如盤龍的丹藥,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靈力波動。
“那、那是……天階丹藥?”郁長林失聲驚呼,心臟狂跳不止。
整個下域,別說天階丹,連地階上品都寥寥無幾。
他拿來救姝兒的那枚天階極品大還丹,還是祖上留下來的鎮谷之寶。
這長春堂,到底是什么來頭?
天階至寶,就這么隨意的擺在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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