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聲匯報,季縈正要說話,追趕上來的梁翊之卻把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有什么話去車上說。”
    也不等季縈反應,便把人帶進了車里。
    姜染上了副駕駛,拿出一個小小的透明袋。
    “喏,這才是白凝的頭發,我用你的頭發給她換了。”
    季縈沒接,只淡淡道:“把這臟東西處理掉。”
    姜染點頭,見梁翊之已經摟住了季縈的肩,于是過臉去,升起了擋板。
    “加速計劃不事先和我通個氣,故意考驗我臨場發揮?”
    梁翊之一邊說,一邊挨上她。
    但季縈對他的靠近無動于衷,語氣也很冷淡。
    “你帶白凝來參加慈善晚宴,不也沒有告訴我?”
    她目光轉向窗外,聲音毫無波瀾,卻又像藏著細小的刺。
    梁翊之被她的話扎了一下,卻覺得渾身舒服。
    她在乎他,才是十分介意白凝的存在。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散落在臉頰邊的發絲,眼神布滿深情。
    “對不起。”
    季縈愣了一下,差點沒明白過來,他為什么這么說。
    梁翊之目光沉靜,聲音里是從未有過的鄭重。
    “準備白凝這顆棋子也好,帶她去參加晚宴也罷,對我而,都只是行動的一部分,是為達到目標而必須完成的程序。但因此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我會改。”
    十幾年來,他的職業性質決定了他的行事方式。
    保密不是選擇,而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而季縈又何嘗不能理解這一點,但他給的難過也是真的,并且難以消除。
    “縈縈,在我的世界里,一切行動都有代碼,一切皆為任務。我遇到的每一個人,處理的每一件事,甚至展露的每一個表情,都是經過精密計算的程序,唯獨對你不是。”
    季縈的心,像被什么輕輕撞了一下,泛起細細的漣漪。
    但再次抬眼,仍話中帶刺。
    “梁先生這次任務完成得干凈利落,情話也說得漂亮,我都給你打十分。”
    “你……”
    見她又不講理,梁翊之卻突然捧起她的臉,以吻封緘,以手明志,讓她軟在自己懷里……
    僅僅過了一天,兩人正在吃早餐。
    段誠手臂打著繃帶走進膳廳。
    “先生,凌晨四點,白小姐在住處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劫走,我……拼盡全力,沒有‘救回’她。”
    梁翊之給季縈夾了一塊雞丁,目光落在他負傷的手臂上,問道:“傷得嚴重嗎?
    段誠低了低頭,“為了演得逼真,必須見紅,傷口不深,不要緊。”
    “那你好好休養幾天,之后還是把重心放在沈老師那里。”
    段誠頷首,退了下去。
    兩人吃好早餐,雙雙走到前廊。
    梁翊之目光轉向季縈,“跟蹤你的眼線已經清除了,不過白凝的身板應該扛不了多久,我這邊會加快速度,盡快了結龐岱堯。”
    季縈很自然地伸出手,為他整理了一下本就挺括的衣領。
    “當年失去我父親手上的u盤,你也是戴罪之身,是龐岱堯保下你,如今你要撬動他,沒有那個關鍵的u盤,會不會太難?”
    梁翊之順勢握住她微涼的手,包裹在掌心。
    “難不難的,我不也做了十幾年了嗎?之前我最大的顧慮便是如果你還活著,落到他手里,我會投鼠忌器。但你現在在我身邊,我反而能放開手腳。”
    他只字不提u盤,只將全副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季縈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梁翊之沒忍住,輕輕揪了揪她細膩光滑的臉蛋。
    “等這一切結束后,我們去找你母親,她有辦法調理好你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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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要去找沈夫人,季縈面色微微僵硬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