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云眠雖然是在角落里坐著,但也瞬間不敢呼吸了,她面前的帷幔遮擋住了她的神色,但是月珠卻感覺到了夫人的緊張。
在這一刻,溫云眠腦子里涌出了無數個秦昭的名字。
她面對君沉御,永遠都有一種內心深處的恐懼。
雖然假死是她安排的,但是這個男人,讓她琢磨不透,又能力太強。
所以在騙他這件事上,溫云眠還是心慌害怕的。
而此時的月珠感受到溫云眠的情緒,緊張的往后去看,果然看到一個貴公子走了進來。
這個貴公子和其他那些世家公子不一樣,他周身的氣場都帶著極致的漠視,是那種頂級尊貴權力帶來的傲視一切的淡漠。
月珠身份不夠,根本不知道天朝帝王長什么樣子,只聽說書先生說過,是一個智謀雙絕,俊美尊貴的年輕帝王。
如今看到夫人如此奇怪,一動不敢動,月珠腦子里瞬間蹦出一個想法。
這個人,就是那個主宰天朝的帝王,肅帝!
也就是娘娘的夫君!
天啊,她竟然見到天朝的帝王了……
她都不敢想她這輩子竟然能親眼看到皇宮里,那個坐在太和殿,掌握天下人生死的帝王!
面對帝王時,月珠心里有種天然的畏懼和敬服,但她也知道,自己要保護娘娘。
于是月珠趕緊不著痕跡的擋住了溫云眠,“夫人,要不咱們還是先走吧。”
溫云眠手心里都是汗,她悄然點頭,月珠立馬扶著她,兩個人輕然起身,沒有驚動任何人的要離開客棧。
君沉御鳳眸含著冷寂,他蹙眉看著桌子上的茶盞,察覺到有人路過,慵懶冷淡的掀開眼皮看去。
溫云眠身子一緊,裝的很淡定的繞過他。
客棧實在是太偏僻太小,溫云眠想要繞開他是不可能的。
好在君沉御只是隨意掃了她一眼,就收斂了目光。
就在溫云眠要踏出客棧時,就聽到不遠處桌子上茶盞輕叩桌子上的聲音。
君沉御修長的指骨拿著茶杯,不動聲色的掃了眼溫云眠的背影。
溫云眠喉嚨干澀,只能緊緊握著月珠的手。
她并不知道,在她離開后,君沉御握著茶杯的手緊緊收緊,濃黑的睫毛垂下來,擋住了鳳眸里的翻涌深意。
溫云眠沒辦法在客棧里待著,只能交代身邊的人在此處接應舅舅。
若是讓君沉御看到她接應舅舅,必然要被他懷疑了。
只是君沉御不是十日后才來北國的嗎,為什么會提前到北國?
不過只是疑惑片刻,溫云眠就釋然了。
君沉御城府極深,若真讓人摸透他的想法,那才怪了呢。
好在君沉御沒認出她。
就在溫云眠走到一處巷子口時,忽然覺得身后似乎不太對勁。
她連忙回頭,手輕輕扯著帷幔,避免被吹開。
她總覺得,有人跟著她。
難道君沉御懷疑她,所以讓人追過來了嗎?
按照計劃被君沉御知曉她還活著,和被君沉御發現她還活著,有本質的區別。
溫云眠的心都要跳出胸膛了。
她覺得周圍好像都是君沉御的人。
怎么辦……
溫云眠雙腿有些發軟,這一刻,她腦子里竟然不受控制的去想秦昭……
秦昭……
如果秦昭在她身邊就好了。
可他還在忙,還在月宮里。
即便身邊有月影衛跟著,可也給不了她安全感。
溫云眠睫毛濕潤,只能帶著月珠加快腳步。
就在這時。
一只手突然從后摟住她的腰肢,溫云眠受驚回眸,“誰……”
她聲音里壓抑著極致的慌張,聲線都是顫抖的。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個戴著銀色面具,黑衣銀發的男人。
那抹被風吹起的銀發發尾映入她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