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幫人疑心重。
他等宗稷親自來找他。
很快他被帶進一幢偏樓。
小樓雖不及正樓奢華,但是里面什么都有。
有人給他送來衣服和食物。
盛魄吃飯的時候,做出一副多少天沒吃過東西的模樣,用手抓著食物狼吞虎咽。
他以前就知道自己會演戲,沒想到這么會演,連他自己都快以為自己是那個海上遇難,在海中漂流多日的餓死鬼凌灝了。
狼吞虎咽地吃完,他抱著肚子躺在地毯上。
等歇息夠了,體力恢復了,他爬起來去浴室沖澡。
裹著浴巾走出來,他拿起來人送的衣服換上。
他并不避諱,深知這房間到處都是隱形監控,哪怕浴室里也肯定有。
好在他聽了沈天予的話,在姑蘇城多養了幾日,右手臂槍傷已經長得差不多了,傷口稍一處理就看不分明。
換上衣服,他走到穿衣鏡前照了照。
他覺得這衣服有些面熟。
很快想起,凌灝今年開春參加某個電影發布會時,曾穿過差不多的衣服。
很明顯,對方仍在懷疑他的身份。
懷疑是對的。
懷疑,說明他與之打交道的有可能是宗稷。
若對方輕而易舉地相信他,他還怕是計。
三天后的深夜。
盛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暗道,這個宗稷真能沉得住氣。
熬了他整整三天三夜。
若負責指揮的不是沈天予,換了別人,恐怕早就出兵了。
無涯子那邊也沒有動靜。
臉上沾著人皮面具,皮膚悶不透氣,有些癢,盛魄抬手撓了撓臉頰,畢竟不是自己的皮,有種隔靴搔癢的無力感。
忽聽門外傳來極輕的開鎖聲。
盛魄立馬閉上眼睛裝睡。
過了幾分鐘,門輕輕地被推開。
又過了很久,有極輕的腳步聲走進來。
地上有鋪厚厚的地毯。
那一步步的腳步聲隱在地毯中,盛魄感覺敏銳,察覺那人氣息漸漸朝他的床靠近。
那人似在試探,走了很久,才來到床邊。
來人立在床邊,垂眸望著盛魄,視線落在他俊俏的臉上。
他開口,親和的聲音笑瞇瞇地說:“小子,想和我合作,需要納投名狀,能接受嗎?”
盛魄耳翼微微一動。
他聽得分明。
這就是宗稷的聲音!
十七歲那年,他和養父盛魁來見過他。
盛魄仍然裝睡,不答。
那人笑,“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你白天睡覺,晚上不敢睡,倒是挺聰明。聰明好,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安全。”
盛魄睜開眼睛,坐起來望著他。
來人臉上帶著黑色面罩,露出來的眼睛卻是彎著的,他在笑。
黑夜中,他笑得有些陰森。
盛魄并不畏懼。
大不了一死。
盛魄用凌灝的聲音說:“投名狀是什么?”
宗稷呵呵一笑,“你。”
盛魄狐疑,“我?”
宗稷面罩露出的精明雙眼上下打量他,“凌灝,二十六歲,老是老了點。你們那個圈相當亂,你應該被調教過吧?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盛魄這才知這老鬼什么意思。
這老鬼居然想要他的身體!
他連女人都沒有過,豈能讓這腌臜老鬼污了身體?
這比殺了他還屈辱!
但是信號彈在他登島時,被他埋于岸邊的泥土了,如何發信號告知沈天予?無涯子怎么還不來?
盛魄腦中天人交戰。
宗稷嘿嘿淫笑著,眼中放出精光,彎腰一把掀開他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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