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夕陽下沙灘上的擁吻。
趙英其記住的是比較開心的畫面,不想記住不開心的,孕期的心情容易起伏,原本就比較容易敏感,看一部搞笑題材的電影都會掉眼淚。
她在國外養胎,帶了工人姐姐,工人姐姐照顧她很多年了,像是家里人一樣,有工人姐姐在,她也比較安心。
瑞士的十一月開始轉冷,風大雪大,晝夜溫差也大。
她閑著的時候,和工人姐姐說:“要不是我懷孕,我鐵定出去滑雪。”
工人姐姐忙著給未出生的小朋友織小帽子和小襪子,都織了好幾套了,說:“那還是別想了,山峰和雪場到了十一月基本關了在維護,雪場要到二十月底才開,滑翔傘、滑輪車也玩不了,等你生完孩子,已經開春了,再怎么樣都得等到明年十二月份才能玩了。”
“不過不要緊的,英其,我可以幫你玩,下個月等雪場開了,我可以認同買裝備去幫你拍照。”
“你好過分!”趙英其哀怨,“怎么能這樣!”
“人家好不容易來趟瑞士,當然要好好體驗一下,英其,就委屈你一下下,只能讓你看著我玩了。”
工人姐姐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趙英其說:“你敢不敢等我生完孩子一起去?”
“不行,你生完還得坐月子,還得奶孩子,還要養身體,沒個一年半載的,恢復不了。”
趙英其眼淚汪汪的,“我憎恨你。”
工人姐姐捂嘴偷笑,說:“好啦好啦,別生氣啦,你看,我給小朋友織的帽子,好看不?”
“丑了吧唧的,哼。”
工人姐姐說:“我不聽,我不聽。我織的就是最好看的。”
趙英其沒忍住嗤笑了聲:“臭美吧你。”
外面還在下雪,暴風雨把玻璃窗吹得雪埋了一半,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見。
趙英其只能望著窗外唉聲嘆氣的。
趙靳堂便是冒著風雨趕來的。
工人姐姐開的門,看到是趙靳堂,趕緊說:“快進來,快。”
外面冷死了。
趙靳堂脫了風衣,頭發和肩膀落了一層薄薄的雪。
趙英其在客廳聽到動靜,趕緊出來,“哥!”
趙靳堂看她停著個大肚子,已經很明顯了,轉而想到她產檢的結果,他抿著唇,走了過去,抱了抱她,說:“還好嗎?”
“好得很。”趙英其現在豐腴了一些,四肢有些浮腫,臉也是,懷孕的反應很明顯。
趙靳堂有些心疼,讓她坐下來,說:“你現在體重多少了?”
“干嘛問那么敏感的話題,你很失禮誒,不可以問女孩子的體重。”
“你是孕婦,問問怎么了。”
“我只告訴醫生,你少問。”
趙靳堂揉了揉她腦袋,說:“一個人住累不累?”
“不累,有工人姐姐,有營養師,還有做飯阿姨,出門還有司機,還有保鏢,有什么累的。”
趙英其說:“要說累,就是懷孕的累吧,開始發胖了,還有雀斑,你看。”
“讓你生。”趙靳堂沒好氣說,“現在知道難受了。”
“我就生。”趙英其嘴硬,“我樂意,我喜歡,哼。”
“英其,我接下來和你說件事,你要有心理準備。”
趙靳堂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趙英其瞬間正襟危坐,說:“什么事?”
窗外的天暗了下來,暴風雨越來越大。
趙靳堂說:“你的檢查出來了,醫生和我說,胎兒的心臟發育有點問題,可能導致胎兒在發育的時候就有些致命的問題,具體情況還得讓多科室一起檢查后,做風險評估。”
“不可能啊,之前檢查沒有問題。”
“那會胎兒還沒發育好。”趙靳堂不忍心說孩子的父親是有家族遺傳的,怕進一步刺激到她的情緒,她這時候,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趙英其手心一陣陣冒冷汗,她用最快的時間冷靜下來,第一時間想到了最壞的打算,她無論如何都不想走到那一步。
“意思是,還沒到最差的一步,還要做檢查?”
“嗯。你不要太害怕,我已經讓醫生安排后面的檢查了。”
“我明白,我不怕,哪有人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只要不是最差的結果,那就是還有希望。”
趙靳堂說:“那盡快安排檢查了。”
“好。”
而這次檢查,是趙靳堂全程陪著趙英其,又做了詳細的檢查,超聲和基因檢測,請了多科室的評估,綜合醫生給的建議,問題不算太嚴重,繼續妊娠,孕期定期檢測,兩周左右做一次心臟超聲,避免宮內并發癥。
趙靳堂特地和醫生們溝通過,不要提這病是遺傳的,擔心趙英其展開聯想。
趙英其堅持生下來的意愿很大,這個孩子到來是和她的緣分,那天吃的避孕藥,她沒吞下去,夾在指縫間,沈宗嶺沒發現,她事后慶幸自己真是聰明。
所幸最后檢查結果不算太壞,更沒有到終止妊娠的地步,醫生交代定期檢測,兩周左右去做一次超聲。
小小的虛驚一場。
趙英其不知道,其實情況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一點,現在孩子有沒有事還不一定,隨時都有可能出問題。
趙靳堂天天操著這心,還得瞞著趙英其。
趙靳堂走之后,趙英其仍舊該干什么就做什么,心情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不過因為一直下雪,外面到處都是積雪,工人姐姐不讓她出門,怕她萬一打滑摔跤就麻煩了,趙靳堂走之前也是格外交代過的。
趙英其就跟工人姐姐學起了打毛線,她學了半天就學會了平針,就織出來一條“毛巾”,被工人姐姐笑了好幾天。
趙英其嘆氣,閑著無事又去研究她的“潮牌”事業,總要做點什么的,她先寫計劃書,但她人在國外,要實施的話,也得等把孩子生下來之后才有功夫搞了。
孕中期,胎兒快讀發育,腹部隆起加重,腰酸背痛的,很多反應接踵而至,趙英其有點難受,和工人姐姐一起睡的,工人姐姐另外在旁邊鋪床,怕她半夜起來有什么事。
事實上,趙英其經常半夜起來喝水上洗手間,她每次起來,動作很輕,沒有開燈,但工人姐姐每次都能醒過來,然后照顧她喝水,守著她上洗手間。
明明工人姐姐自己都困得跟小雞啄米一樣。
趙英其心里很感動,其實她們倆日常相處的就像是姐妹,工人姐姐大她五六歲而已,一直沒有結婚,也沒有男朋友,賺的錢都寄回家供妹妹念書。
一天夜里,趙英其睡不著,和工人姐姐閑聊,問她有沒有談過戀愛。
工人姐姐沉默了很久,床頭柜旁邊的臺燈微微亮著光,久到趙英其以為她睡著了,聽到她輕聲說:“有啊,不過他已經結婚了,孩子都上初中了。”
趙英其沒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