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虛弱地靠在院門上,后背已被冷汗浸濕。
她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快步走到那間廂房門前,手忙腳亂地移開門閂上的銅鎖,她輕輕推開房門。
屋內沒有點燈,只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勉強勾勒出一個人影。
裴景玨好整以暇地坐在陳舊的梨木椅上,指節分明的手中還端著一只粗瓷茶杯。
他甚至還姿態優雅地品嘗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蘇見月看到他這副模樣,一瞬間愣住了,準備好的說辭卡在喉嚨里。
他難道不是應該怒氣沖天嗎?怎么會如此的平靜?
裴景玨放下茶杯,抬眸看她。
“人走了?”他淡淡開口。
“走,走了……”蘇見月下意識地回答,心跳又莫名加快了幾分。
她穩了穩心神,語氣帶著疏離和逐客之意:“方才情急之下,冒犯相爺,實屬無奈,還請相爺恕罪。如今已無礙,相爺身份尊貴,實在不宜久留此地,以免再生事端,玷污相爺清譽。”
她微微側身,讓出通路。
裴景玨沒有動,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輕響,在這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他看著她,似乎因為剛才的爭吵,臉頰帶著些許的紅暈,“裴長安后院那些女人。”
裴景玨突然開口,“平日里應該沒少給你添堵。”
蘇見月一怔,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提起這個,抿唇不語。
其實她并不在乎裴長安后院的女人有多少,畢竟跟她沒有半點關系,兩個人只是合作而已,時間到了她就會帶著允禮離開,只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想提前離開。
“本相可以幫你解決干凈。”
蘇見月愣住了,什么叫幫她解決干凈?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什么時候裴景玨對被人后宅之事感興趣了?
裴景玨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陰影,幾乎將蘇見月完全籠罩。
“就當是報答你的安神香。”
“想好了可以去找我,這個玉佩你留著,可以隨時去找我,不會有人為難你。”
他沒有再看她一眼,徑直走向院門,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見。
徒留蘇見月一人站在原地,怔愣的看著桌子上的玉佩。
她認得這玉佩,是他從不離身的東西,以前她就連給他佩戴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出現差錯,現在卻這么隨意的送人了。
蘇見月自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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