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開源從包里拿出了一張卡,這是一種結識的信物。
就算蔣浪不是中年人,而是一名快退休的老頭子,彭開源仍然得賣力迎合,畢竟京城市里的官員,到了地方是說得上話的。
而且彭開源還知道,蔣浪到達汴江省當晚,省委副書記羅遠輝親自己接待他們一行。
蔣浪作為京官,見過的世面不比走的橋少,不就是一張卡,收了又怎么樣,而且誰也沒證據說自己拿了彭開源的錢。
蔣浪左臉微微抖了抖,擠出一塊小肉,看上去面帶著微笑。
“呵呵,彭市長,你這個朋友很有意思,我們相逢恨晚呀,哈哈。”
劉墜兒在汴江省沒待幾天,便和調查小組第一批人回去了京城市,蔣浪也和第一批人回去了,不過在匯報以后,他還得趕回汴江省繼續負責。
初步的結果出來,三聯社偷稅漏稅一千兩百萬元,已經是證據確鑿,不過非常奇怪,這些證據并非是去稅務部門收集的,也可以說,除了三聯社,一行人并沒有打草驚蛇。
雖然三聯社肯定和政府里的人勾搭上了,不過別的部門沒一點兒動靜。
劉治國聽取了蔣浪簡單的匯報,看了看登河市里別的干部任用資料。
“嗯,登河市里的日常工作也有些問題啊,有些干部明顯資歷和能力不足以擔任更高職務,硬把人給拉上去,最后帶來的管理問題是很突出的,而且容易引來社會問題,,政府里的領導和企業領導不同,企業領導不善,害得是自己,咱們這些干部庸懶,害的不僅是自己,還有廣大群眾啊。”
劉治國放下了手里厚厚材料,這些問題各地都有,他也沒繼續擴大來講,而是問起了案子的事兒。
“對了,三聯社為什么會主動把事情交待了,什么證據都拿出來,偷稅漏稅鐵證如山,但他們卻不承認和哪位領導有關,你怎么看這事兒。”
蔣浪
誠惶誠恐回答起來,“劉部長,還有情況,三聯社把材料交出來以后,沒有相關的部門找上我們,稅務部門也沒什么動靜,反而是登河市委書記陳卓榕,約了我們好幾次吃飯,不過都被我一一拒絕了。”
蔣浪一副很正經的樣子,繼續說道,“別說這女人是案子的嫌疑人和被舉報人,就算和這事情沒關系,我也不能參加啊,在您的孜孜教導下,咱們這些搞監察的人,自身必須正,不正怎么去壓制邪氣呢。所以,沒什么可以打動咱們還原事情真相的決心。”
蔣浪義正辭嚴,好像是個正直的彎不去腰的官員。
劉治國點了點頭,“嗯,經過這些天來的動靜,我想舉報人反映的事情應該是真的,看來登河市委書記確實和這家企業之間有權錢交易。這個女人是什么背景,你調查清楚沒有。”
蔣浪自然已經進行了徹查,查不查下去,在一定程度上,這個女人的背景身份同樣有影響。
蔣浪說道,“劉治長,陳卓榕是汴江省正廳級官員當中數量為之不多的女性之一,而且和別的正廳級單位不同,陳卓榕統管一個市,所以這女人的能力應該很強。至少她的背景,經過我初步摸索,她和現任的副省長汪正東關系很近,在過去,她也是汪正東一手提拔起來的。”
省部級官員的資料,劉治國很容易可以查到,而且不僅是表面的履歷,關系網和每回晉升的外因、內因都記錄得一清二楚。
調出了汪正東的資料,劉治國看了看,汪正東近兩回升遷,基本是由汴江省委書記陳鎮番運作的。
也就是說,這個汪正東,應該是陳鎮番的一個嫡系而已。
劉治國想著,只要汪正東和京城市里沒有直接的聯系就行,自己也可以隨意的處置陳卓榕,畢竟這層關系又隔了一層。
要動一名副省級官員或許不容易,要動一個正廳級官員不是什么難事兒。
汪正東不足為懼,所以他手下的陳卓榕更不足以讓劉治國重視,劉治國在蔣浪臨行前講了一個字,“查。”
組織部把事情深入調查以后,會同紀委聯合將此事定性,進行最終的處理。
登河市里秋風掃過,濃濃的涼意悄然來到了這座城市當中,在人們不經意之間,登河市地方稅務局的張局長走下車來,看了看市委大樓。
張局長心里沒底啊,聽說組織部有調查組駐在市委里進行清理檢查,稅務的問題可不少,大小都會暴露出來,就算在張局長手里經辦的違規事情也不少。
張局長還是安慰起自己,應該是一次例行的問話,并沒有針對性。
進了市委組織部的小會議室,國家組織部干部監察局的人坐在桌子的一方,正對的一方空空如也,一名工作人員指了指蔣浪正對面的空位,“張局長來了吧,請坐下,我們了解一些情況。”
張局長心里早已經緊張無比了,本以為會是一片和諧的氣氛,沒想到和審訊差不多,搞得這么嚴肅,張局長坐下以后雙手略有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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