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福見張天河挑明了,也不再偽裝,“對,張局,我就是對你有些意見,我們這些副局長不是擺設,我們也是領導班子成員,我們的權力在哪里,別的我不說,我就為楊定的事情抱不平,沒有經過大家議定的事兒,都不算數,我兼任紀檢組長,有義務把局里的不規范講出來,楊定必須馬上回單位上班。”
譚亮沒想到李家福態度這么強硬,本想幫著張天河說幾句,但是一想,李家福又不是傻瓜,他敢這樣講,當中能沒什么問題嗎,譚亮干脆把手放在額頭上擋住眼睛,幾根手指不斷在額頭上彈著。
鄭治心里也在分析,最近沒有關于張天河或李家福調走的傳聞,李家福向來對張天河還是尊重的,怎么會為了一個工作人員翻了臉。
要么楊定這個人有些問題,要么就是李家福在縣里找到了什么靠山。
能當上副局長的人,在縣委、縣政府能沒有人嗎,不過那關系還不夠硬,能當上部門一把手的人,那才有過硬的背景,比如張天河,他就是副縣長邱陽明的人。
當上一把手以后,才有能力和上頭的領導互惠互利,所以關系才能更深一層。
鄭治也沒有發,默默注視著張天河,想看看他的反映。
張天河也是一愣,雖然工作中有摩擦,不過李家福這樣的惡劣態度是他始料不及的,“李家福,楊定的事情是我決定的,我決定的事情也就是局班子的最終決定!你同不同意不重要,楊定停職一個月,一天也不能少,我說的!”
張天河憤怒的起身離開,鄭治和譚亮也沒和李家福說一句話,合上本子便走了,留下李家福一人坐在會議室里。
李家福倒是不急不燥,掏出一支香煙點上,心里想著,自己的計劃總算是成功了,不僅表明了堅強的態度,楊定也沒能順利回單位,張天河,你就等著下星期倒霉吧。
張天河作為一把手,要報復李家福很容易,李家福分管的辦公室報來的文件,只要不是政府高度重視的,他統統扔在了一旁,報賬也卡住了,非得讓李家福知道,局里誰最大。
局里氣氛異常緊張,下面的人也議論紛紛,說局領導之間不團結了,最終遭殃的還是下面的人。
星期五,張天河接到了政府辦的通知,下周一嚴崇喜會到房管局調研工作,這才是頭等大事兒,張天河馬上安排上去,有矛盾糾紛的問題,各辦公室馬上處理聯系,盡量不要在周一時有人圍堵,局辦負責把近兩年的局總結、貢獻、數據、成績詳細整理一遍,突出亮點,各間辦公室必須做到整潔舒適,就連局里幾個死角也安排的清潔人員周末打掃,樓道更是掃了拖、拖了掃,整個房管局煥然一新。
周一房管局沒有一個人遲到,就像是小學校園里的大掃除一樣,到了單位第一件事情,便是收拾辦公室和辦公桌,一旦有哪個辦公室影響了全局的形象,張天河放了話,股長直接撤掉。
在門口迎接的人不宜過多,除了局領導,僅有局
辦主任一個人。
嚴崇喜更簡單,一輛車子,除了駕駛員,僅有陳濤這個秘書兼副主任一人陪同,陳濤早一步跨下車去,為嚴崇喜打開車門。
要是楊定也在這里,他會更加興奮,因為他沒有猜錯,嚴崇喜便是那天請他吃飯之人。
張天河走出迎接的隊伍迎了上去,雙手緊握嚴崇喜,“嚴縣,歡迎到咱們房管局調研工作,咱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您給盼來了。”
張天河語氣充滿著激動,雖然張天河是局長,和嚴崇喜經常碰面,但除了開會議事,他基本沒有和嚴崇喜單獨匯報的資格,中間還隔著分管副縣長,所以張天河能不激動嗎。
張天河笑著站在一旁,見嚴崇喜和局班子握手以后,便說道,“嚴縣,陳主任,樓上請,會議室已經安排好了,坐下以后,向你們具體匯報局里的情況。”
上樓的時候,李家福故意竄到了陳濤身邊,小聲的說著,“陳主任,有個事情向你匯報一下,楊定被張天河給停職了一段時間,我好說歹說,甚至在會上和張天河翻了臉,他也沒有同意楊定提前回來上班,我真是急死了,我吃點兒虧沒什么,可楊定這小伙子真心不錯。”
“哦,還有這種事情。”陳濤也有些詫異,上回和楊定吃飯沒過多久,那時他難道已經停職了,為什么不告訴自己呢。
停誰的職不好,張天河居然敢停楊定的職,就連嚴縣長也得請楊定吃飯,老子巴結還巴結不過來,你張天河腦子進水了吧。
陳濤嚴肅的說道,“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