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一個穿清潔工制服的人溜進血庫,胸前的工牌編號屬于上周剛調崗的后勤人員。
“查到了,這人是顧源成司機的遠房親戚,”孟海的消息帶著急促的喘息。
“我們在他家里搜到了返程機票,今天下午五點的。”
“攔住他。”司夜宴的聲音冷得像冰,“審問清楚!”
手術室里,林清歡已經連續奮戰了七個小時。
當供體心臟重新開始規律跳動時,她的白大褂后背已經被汗水浸透,貼在身上冰涼一片。
器械護士遞來擦汗的紗布,忽然低聲說。
“林醫生,剛才護士長說,那個清潔工招了,他說……是張磊的弟弟張強指使他做的。”
林清歡捏著紗布的手頓了頓。
張磊,那個術后護理記錄被扔進廢紙簍的患者,他的弟弟張強從昨天起就沒再出現過。
她忽然想起張磊死亡記錄上的“藥物過敏”,過敏藥物是青霉素,而術前皮試明明顯示陰性。
“手術結束后,把張磊的所有用藥記錄調出來。”
她摘下手術放大鏡,鏡片后的眼睛布滿血絲,“包括護士站的執行單和藥房的發藥記錄,一點都不能漏。”
陳陽被推出手術室時,晨光已經漫過走廊的窗戶。
林清歡脫下手術服,發現自己的指尖還在微微發顫。
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憤怒。
那些藏在白大褂陰影里的陰謀,正一點點蠶食著醫者守護生命的陣地。
司夜宴看到她出來,本想著讓她去休息。
但是,她卻看到他手中顧氏新藥的調查報告。
幾個面色憔悴的患者舉著病歷,病歷上寫著“晚期胃癌”,而他們服用的靶向藥,正是顧氏集團去年推出的“明星產品”。
“這些人都是臨床試驗的受試者。”
司夜宴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顧源成隱瞞了藥物的神經毒性副作用,至少有十二人出現了嚴重的周圍神經病變,其中三人已經癱瘓。”
林清歡的心沉了下去。
她想起張磊的病歷里,確實有“糖尿病周圍神經病變”的診斷,當時她以為是長期糖尿病的并發癥,現在想來,或許另有隱情。
原千方拄著拐杖走過來,手里拿著一份泛黃的會議紀要。
“這是三年前醫學會的內部記錄,顧源成當時申請用那筆被挪用的基金,資助他的靶向藥臨床試驗。
原千方的手指點在某一行,“這里寫著,試驗方案存在倫理爭議,因為對照組使用的安慰劑可能延誤治療。”
“張磊會不會也是受試者?”林清歡忽然抓住關鍵,“他的死亡時間,正好是顧氏新藥二期臨床結束后一個月。”
司夜宴立刻撥通孟海的電話:“查張磊近三年的就診記錄,特別是有沒有在顧氏旗下的醫院看過病,還有他的銀行流水,有沒有收到過不明來源的匯款。”
半小時后,孟海傳來消息:
張磊兩年前在顧氏私立醫院做過胃癌篩查,確診后加入了新藥臨床試驗,每個月能收到五千塊的“營養費”。
而他去世前三天,賬戶里突然多了二十萬,匯款人正是那個給3床家屬轉賬的空殼公司。
“殺人滅口。”
原千方的手劇烈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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