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雪松調味,以及那股在他身上聞過幾回的,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唐凝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唐凝,還好嗎?”
紀瑾修來到她身后,抬手放到她肩上,“這里有護工看著,先回去休息……”
手才在她肩膀落下,她就-->>跟被什么臟東西碰到了似的,往一邊躲開。
她正視紀瑾修,目光冷淡,“我不是讓你別跟來嗎?還來做什么。”
紀瑾修心口一陣揪緊,像是沒感受到她的冷漠,“我不放心,跟來看看。”
唐凝掀起眼皮看他,眸光涼淡如同看一個陌生人,“不敢勞煩紀總,請離開。”
“唐凝……”
紀瑾修邁前一步。
往日里讓唐凝覺得帥氣,還有安全感的身影,此刻卻如同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情緒激動,嗓音卻嘶啞隱忍,“我讓你走,你聽見嗎?”
她眼眶紅透泛著淚光,眸光卻倔強冷漠。
忍了一晚上的情緒,到底被她死死壓抑在胸腔。
她雙手攥緊拳頭,尖銳的指甲幾乎插入掌心肉,卻絲毫不覺得疼。
“好,我走,你別激動……”
紀瑾修怕刺激到她,連忙幾步后退。
唐凝紅著眼眶看著他,“紀瑾修,今晚的種種,我不與你計較。”
她攥緊手心,決然道:“既然你不想承認這段婚姻,正巧,我也覺得不需要繼續存在了,找個時間,我們去把離婚證領了,從此往后,你我便再無關系。”
紀瑾修瞳孔猝然緊縮,震驚看著她。
可她卻收回目光,推開病房門,毅然走了進去。
紀瑾修立即抬手,要推開門的動作忽然止住,眼眸暗了暗,隨即緩緩放下。
唐凝背靠門板。
聽著外頭的腳步聲遠去,她感覺身體像被忽然抽走了主心骨似的,無力地滑下去,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可她看著病床上戴著呼吸機的爺爺,生怕他聽見她在哭,用力咬著手虎口,哭得她一抽一抽的。
心臟猛然傳來密密麻麻,鉆心刺骨的痛,痛得她眼淚掉得更兇,險些暈厥過去。
這一夜,唐凝哭了好久好久。
抱著身體蜷縮在門后和墻壁之間的角落,直到哭累了沉沉睡去。
深夜的警察局,異常熱鬧。
紀寒和紀馨寧,以及鄭佳佳都被帶回來審訊。
警局門口,蹲守無數的媒體記者。
葉倩華想親自帶著律師來保釋,卻被紀永康的電話打來阻止,并警告道:“現在整個紀氏都被盯著,你如果這么進去警局,被拍了話,明天的股市可想而知跌成什么樣!”
“你立刻給我回來,有什么事讓律師去處理。”
葉倩華萬萬沒想到,今晚竟然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她原本想看唐凝名聲盡毀,到時候再讓她和紀瑾修離婚,再讓紀寒接盤。
從此唐凝披著不好的名聲,以后任由她拿捏。
卻沒想到,事態發展超出意料。
網上那些關于紀寒和紀馨寧的視頻熱搜,被撤下來沒幾分鐘,很快又登頂第一。
背后顯然有一把推手,故意把這件事鬧大。
“一定是唐凝那個賤人做的,是她要毀了紀寒和寧寧!”
葉倩華氣得渾身發抖,車卻遠遠停在警局對面的馬,完全不敢過去。
“無憑無據,你少在那惡意揣測,立刻給我回來。”紀永康不容抗拒的口吻。
葉倩華咬著牙,最終不情不愿,吩咐司機回去。
今夜,注定不太平。
柳思哲和沈云翔趕到醫院露天停車場,找到紀瑾修時,看見他靠著車身,手里點著一根煙,目光定格在眼前的醫院大樓。
他只穿著黑色西褲,白襯衣,西裝不知所蹤。
領帶被解開,還有兩顆襯衣扣子,頭發松散,一向尊貴且一絲不茍的形象不復,此刻看著極為頹喪。
“紀瑾修,你怎么回事?說好今晚是公開宴,怎么鬧成這樣?”柳思哲疾步走到他面前,幾乎質問的口吻。
今晚他被叫回柳家訓斥了一番,耽誤時間去酒店。
卻沒想到發生這種事。
這件事,他站唐凝那邊。
真不敢想,她今晚會有多難受。
尤其他趕到后,聽說唐老爺子都氣吐血,送去醫院了。
紀瑾修眸色幽暗,眉峰鋒利卻幾分克制。
“你等這天等了十年,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斷不會這樣。”
沈云翔皺眉,隱約感到不對勁,“老紀,這天底下還有人能威脅你?”
紀瑾修喉口發緊,眉心蹙了蹙,面容卻始終冷峻深沉。
柳思哲不太淡定:“威脅什么啊!你都說沒人能威脅得了他,又怎么可能被威脅!”
他為唐凝抱打不平。
雖然他以前吐槽過唐凝戀愛腦,可現在也實實在在為她心疼。
沈云翔若有所思道:“人一旦有了弱點,自然會不同。”
“除非有人把刀架在唐凝脖子上,要殺了她作為威脅,可能老紀才會皺一皺眉頭……”
柳思哲話音一頓,猛然察覺到什么,震驚的目光看向了紀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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