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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沈棠即墨秋 > 395:十烏橫禍(五)【求雙倍月票】

      395:十烏橫禍(五)【求雙倍月票】

      徐詮起初還忍不住腹誹,這招待也太寒酸,但真正吃到嘴里便再也停不下筷子,一人連干兩桶麥飯。看得徐解表情尷尬,連連嘀咕:“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渾然忘了,自己一開始也不比徐詮好到哪里去_∠_

      徐詮年紀不大。

      滿打滿算也就比沈棠大兩歲。

      少年人話題比較多。

      例如,公西仇。

      徐詮提到偶像時候的眼睛都是發光的,十句話有九句在拐彎抹角打聽。徐解偶爾想打斷也被沈棠笑著阻攔,看得徐解郁悶。

      恨不得請家法將徐詮胖揍一頓。

      奈何明天徐詮就要跟隨沈棠一起出發去隴舞,前途未卜、未來不知。

      一想到這兒,徐解便忍了,而沈棠也在不動聲色摸清楚徐詮的底細。

      她深知徐詮不是自愿投靠的,人家是被族長堂兄押著過來的,也就是說——這是一樁非自愿的“包辦婚姻”!沈棠不是徐詮最中意的人選,初始印象自然不高。

      想要讓這樣的少年折服——

      少不得壓一壓他的氣焰。

      二人明面上還在暢聊公西仇相關話題,沈棠內心已經準備好各種打擊方案,務求讓徐詮在最短時間內放下“優越感”——她是很缺武膽武者,但從不缺強者。

      第二日,兵馬已在城外整裝待發。

      沈棠換上一襲干練勁裝。

      兩年時間,沈棠身形抽長了許多,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可憐兮兮的身高盆地。

      蹀躞將少年清瘦腰部勒得分明,脊背挺直,腰間佩戴一柄樸拙雪亮的長劍。

      祈善幾個看著心中嘖嘖稱奇。

      其中以姜勝最盛。

      秋收那日被告知主公是女兒身,他現在還有些不忍直視沈棠,同時也給自己看走眼找借口——自家主公十四歲,若是尋常女子,再過一年就能舉行及笄禮。

      哪家娘子這年紀還沒顯露身形???

      _∠_

      是的,沈棠個子是高了,但沒一點兒女子凹凸婀娜的特征,更沒有她羨慕、期待已久的澎湃起伏、傲人無雙胸大肌。每次只能看著共叔武幾個武將,暗暗羨慕又嫉妒。

      旁的不說——

      武膽武者人均“傲人挺拔”。

      顧池:“……”

      ╯︵┻━┻

      這種時候,主公就別想這些奇怪東西了吧?因為沈棠總碎碎念,害得顧池偶爾也忍不住去看共叔武幾個是不是真那么“傲人挺拔”,一度被懷疑有怪癖……

      姜勝騎在馬上,湊了過來低語。

      “……顧望潮,你臉色不正常。”

      外之意,聽到什么有意思的了?

      顧池:“……”

      他的同僚也有毛病。

      這種事兒讓他怎么說?

      天未亮,城外不止有列陣等待的大軍,還有自發相送的浮姑庶民。沈棠騎著那匹雪白摩托出來的時候,民眾泣不成聲,哭聲幽咽連綿不絕,難過得幾欲斷氣。

      沈棠也被氛圍情緒感染。

      壓下鼻尖上涌的酸意。

      唉,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何嘗舍得離開呢?

      徐解已經從沈棠手中接過河尹郡守的印綬,端來一壺茶,道:“知沈君不勝酒力,今日便以茶代酒,祝君前程似錦,此去蛟龍入海,來日扶搖青云上——”

      “謝君吉!”沈棠痛快飲下那杯茶,翻身躍上摩托的背,抱拳朗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河尹諸君,未來再會!”

      霎時間,哭聲震天。

      徐解微紅眼眶,鄭重行了一禮,祝福:“祝君,文運長遠,武運昌隆!”

      沈棠頭也不回地揮手,笑道:“好說!”

      單手控制著摩托,下令大軍啟程。

      前來相送的浮姑庶民愈來愈多。

      送了一程又一程。

      不斷將自家東西往兵卒懷中塞,或是自家雞鴨產下的蛋,或是自家腌制的菜,或是連夜做的干糧、縫制的冬衣……徐解帶著官署官吏,遙遙相望,感慨萬千。

      “大丈夫在世,若能得此民心,死而無憾矣……”徐解篤定,若今日被平調的是吳賢,斷然不會有這么大的陣仗。不,換做當世任何一人,都是一樣的結果。

      一眾官吏一邊抹淚一邊點頭。

      徐解見狀,深感壓力巨大。

      但這一幕也讓他受了莫大鼓舞。

      總有些東西,比利益更珍貴。

      直至晌午時分,送別人群才逐漸少去,沈棠也長舒了一口氣。跟隨在她身側當護衛的徐詮心有余悸——那相送場面,他這輩子都沒見過。他只知道新主公名聲很好,河尹庶民贊不絕口,受人愛戴,但怎么個“贊”法,怎么個“愛”法,腦中并無印象。

      今日一見,真是開了眼界。

      同時也對沈棠印象節節拔高。

      至少,新主公真的是好人。

      沈棠見徐詮不說話,笑問道:“想念你家堂兄了?”十六歲少年,帶著幾百部曲跟著陌生主公出門闖蕩,確實容易心慌。

      徐詮搖搖頭:“并無。”

      沒有堂兄約束,他可開心了。

      “……只是在想那些庶民……”

      沈棠:“想他們?”

      徐詮道:“他們似乎不怕武膽武者。”

      別以為他沒看到哦。

      共叔武、趙奉幾個武膽武者險些被前來相送的庶民包圍,還哭嚎著想挽留他們。

      要不是共叔武幾個溜得快,估摸著甲胄最里面的犢鼻裈都要被庶民扒了……

      庶民見挽留不成便說要為二人立長生碑,每天早晚兩頓上香供奉。

      “那是因為河尹境內,有個近兩年興起的流——庶民相信半步和大義是春神句芒身側侍奉的大將轉世,專司農事……”沈棠揶揄著打趣,絲毫沒“始作俑者”的自覺。

      徐詮滿頭小辮子似乎化成了問號。

      似乎不明白二者之間的聯系。

      沈棠意味深長:“你以后就懂了。”

      徐詮:“……”

      莫名有種不祥預感。

      沈棠率兵前往隴舞郡上任。

      消息沒多久就傳到了王庭鄭喬耳中,他只是蹙了蹙眉,抬手揮退信使。

      懷中佳人是底下人送上來的,正用青蔥玉指剝好水果送入他口中,鄭喬淺嘗了一口,卻沒心思品嘗其中滋味,任憑對方如何逗弄也不展顏絲毫,反而面色愈來愈冷。

      看得一眾宮娥和懷中佳人心肝顫。

      生怕鄭喬一個不悅就殺人。

      誰知——

      鄭喬只是問:“你猜他想做什么?”

      “誰?”

      鄭喬道:“孤的師兄。”

      佳人答不出來,鄭喬也不指望她回答,只是頗感無趣地讓她下去,沒多會兒,來了名唇紅齒白、俊俏逼人的少年。

      眉眼間頗似鄭喬少時,不同的是,少年比當年的鄭喬大膽驕縱得多。

      “國主,怎的我來也要被重重盤查?”

      鄭喬:“師兄的手段,不得不防。”

      少年詫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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