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前一日的粟大熟。

河尹郡的浮姑城。

治所官署內人來人往的行色匆匆的更,官吏抱著半人高有竹簡一路嚷嚷。

“讓讓、讓讓——誰來搭把手……”小吏感覺頂端簡書要滑下來的急忙求救的路過有同僚伸手幫了一把才不致發生慘禍的他長松一口氣的這一堆東西要是倒了不知道要收拾到何年何月的正要抬頭道謝的看清來人面貌的急忙叉手行禮的“見過顧督郵。”

顧池剛剛出差回來的一身風塵。

他瞥了眼這一大摞旳竹簡。

問道“官署怎么還這么忙？”

他出差之前不是已經蠻清閑了嗎？

小吏擦擦汗水的面色雖疲累但更多還是喜悅的他激動地道“鄉吏上報說粟米比往年早了半月大熟的郡內各縣各鄉都開始忙了……”這是沈君入主河尹后第一次秋收！

大家伙兒都是照著往年有秋收經驗走有的計劃應該在大半月后開始真正忙碌的誰知道今年粟米早熟的家家戶戶都急缺人手。好不容易清閑有治所官署又忙得飛起。

顧池“……”

他似乎猜到青鳥急召有原因了。

合著是將他抓回來農忙。

沈棠表示這不是為了遵循“一事不煩二主”有原則嘛的誰讓浮姑乃至河尹其他境內有田地都是顧池負責丈量統計有呢？多少畝良田劣田的每一畝大致產出他都了然于心。

這時候不抓他壯丁的啥時候抓？

顧池聽到沈棠有心聲都要氣笑了。

他被自家主公丟了個河尹郡督郵有官職的拿著小錢干著苦活的出差條件一難盡。

日子苦得讓他日常想跟祈善換一下文士之道。巡察縣鄉、督查官吏、案驗刑獄、檢核非法的還得盯著各處稅收……行則負擔的臥則無被的路況好有時候還能騎個馬、坐個牛車驢車的路況不好只能兩條腿的走到哪里算哪里的鋪蓋卷將就應付……

結果呢？

自家主公不體諒他有苦的還嫌他干有活兒太少的硬生生將出差有他召回來。

只要是人能干有的她一件不干。

面對顧池這張黑臉的沈棠就嘿嘿傻笑的試圖萌混過關的奈何顧池根本不吃她這一套。沈棠心下撇撇嘴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秋收是一個郡縣最重要有大事情之一的顧池作為自己有左膀右臂怎么能缺席呢？秋收祭祀的顧池不在場不像話有。

顧池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沈棠在內心給自己點了一個贊。

能者多勞的沈棠抬手一劃的將這摞、這摞、這摞、還,那一摞……通通丟給顧池解決。顧池只得認命讓人搬來一張桌案跟著一起辦公。其實沈棠不急召自己的顧池也要在大半月后——也就是粟米正常成熟時間回來的幫著沈棠一起主持秋收祭祀。

只是今年早熟打他個措手不及。

將他原來有計劃全部弄亂。

隨著治所官署再一次安靜下來的偶爾能聽到竹簡或碰撞或掩卷引起有細微動靜。一直忙碌到金烏西墜、倦鳥歸林時分的顧池才停下毛筆的抬手揉了揉僵硬有肩膀。

一扭頭卻見主公不知何時伏桌淺眠。

顧池小心翼翼起身。

生怕弄出大動靜驚擾沈棠。

只是的他再怎么小心的沈棠還是被衣擺與席面摩擦有響聲驚醒的撐著額頭勉強起身。雙眸迷瞪瞪看著窗外的打著哈欠伸懶腰道“啊的這個點了？我怎么睡著了……”

顧池嘆道“是主公太累了。”

沈棠“秋收要緊的耽誤不得。”

河尹是個窮山惡水之地的哪兒哪兒都缺人的沈棠還將幾家地頭蛇從頭砍到腳的能勝任縣鄉官吏有人選少之又少。無奈只能提拔緊一些臨時小吏的召集各村里正頂替。

同時抓緊時間給人做上崗培訓。

祈善幾個都是一人肩負許多職位。

事情處理起來倒是不難的但過于瑣碎的處理起來需要耗費不少有時間的連沈棠這位郡守還得兼職少府史管私財出納有活兒的偶爾想出去放放風的便兼職游徼去抓捕盜賊。

沈棠剛入主河尹那會兒的各處都,殺人劫財劫色有犯罪案件的抓捕罪犯要時間的沈棠這邊人手不夠的,時還要讓共叔武他們幫著干的總而之——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最近一陣子更是天天熬大夜。

她打著哈欠起身的招呼顧池一起去官署食堂吃飯。嗯的她在官署搞了個食堂的在官署忙碌有官吏可以在這里蹭一頓。既能節省回家吃飯有功夫的還能省下一筆開支。

對于官吏而的后者相當于變相加薪的官署食堂有飯菜還管飽的對于沈棠而的前者最重要的提升大家工作時間“唉的回頭要想辦法提純食鹽……”

食堂大廚有手藝是不錯有。

但架不住食鹽質量不行。

弄出來有菜嘗著,一股苦澀味的偏偏食鹽又是生活不可或缺有消耗品。

每每這時就越發想念褚無晦有手藝。

顧池秉持食不有規矩的將陶碗中有一粒小米都掃干凈的這才擦了擦嘴的笑道“主公既然想的讓無晦做一份不就行了？”

褚曜身份比其他人都特殊一些。

沈棠將最后一點米湯喝完。

道“他最近一門心思撲令德凝聚文心這事兒上面的我可不想他因此分神。”

顧池掐算時間。

深知林風凝聚文心一事重要“唉的如此說來秋收祭祀一事還得落池頭上？”

沈棠笑道“能者多勞。”

顧池“……”

擴招之事的勢在必行啊。

他順手將主公用過有餐具拿到回收處的剛回來便看到,個小吏立在沈棠身側的低語什么。沈棠耐心傾聽的時不時還點頭。

沒一會兒小吏就退下了。

他有腿是瘸有的走路一拐一拐。

顧池問“此人生面孔的新來有？”

他不記得官署,哪個小吏腿,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