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善道:“請主公移步。”
沈棠:“跟來。”
心里納悶了。
難道讓祈善受傷的人有大來頭?聯盟軍有話語權的大佬?不然元良、無晦倆人表情怎么這么嚴肅。思及此,沈棠也認真起來。
時刻準備著去干架找回場子。
顧池:“……”
二人走后,他終于憋不住笑出聲。
講真,他以前很討厭自己的文士之道。
認識沈郎之后,方知其妙用。
康時納悶:“你又笑什么?”
他覺得顧池有些奇奇怪怪,總是無人的時候莫名勾唇發笑,也不知內心想了什么東西。
就很好奇。
褚曜也看了過來。
顧池忍笑著道:“在下只是覺得,他‘惡謀’祈元良也有今天啊,哈哈哈,被小他一輪的主公拿捏得死死的。這二人雞同鴨講也能說到一塊兒,顧某也不想笑,但真忍不住。”
作為文心文士,他是專業的,輕易不會喜怒形于色,除非真的忍不住……
褚曜:“???”
康時:“???”
顧池笑道:“沈郎一直認為、認為祈元良是受了聯盟軍什么人的欺壓,礙于強權不敢袒露傷勢……怕給她惹麻煩,這才出誆騙……哈哈哈,祈元良居然被誆騙到了!”
褚曜:“……”
不瞞說,他剛才也被騙了。
康時:“……”
作為新加入的他,一頭霧水。
與此同時——
沈棠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營寨,但并未走遠,直至走到一塊僻靜處,沈棠才頓下腳步。
問道:“可以說了?”
祈善道:“是。”
他準備坦白。
這是他深思熟慮之后的決定。
以前有事情瞞著沈棠,因為還是“沈小郎君”,沒什么野心,祈善也不知道沈棠能不能如自己的愿,瞞著問題也不大。但現在已成定局,再繼續瞞著就是犯了忌諱。
不管沈棠勢力是大是小,她都是“主公”,哪怕是善意的隱瞞,也是不允許存在的。
欺瞞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這種口子不能亂開。
“主公……”
沈棠手一哆嗦。
她實在不適應這個稱呼。
但還是忍著聽他繼續說下去。
“善的文士之道,主公應該很清楚吧?”
沈棠納悶,回道:“清楚,你說過。”
這跟祈善的文士之道又有什么關系?
難道是文士之道反噬了?
沈棠背對著祈善,心吊了起來。
“這個文士之道也不是全然約束主君的。主君背棄,便會弒主,但反之,便是‘護主’——”沈棠聞心中一震,猛地扭頭看他,祈善視線不避不讓,“善,將會是你第二條命!直到主公不再給予信任的那一刻為止!”
“第二條命……”
聽著跟無晦“一尸兩命”不一樣啊。
她看著自己的手,再看祈善的手。
一個大膽又荒謬的想法浮現腦海。
難道——
沈棠張口便問:“可以切斷嗎?”
祈善愕然:“什么?”
“我的意思是——可以斷掉它嗎?我不需要你替我分擔傷勢!”沈棠想想自己穿越之后受的那些傷,頓時腦仁兒開始發疼,好家伙,祈善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我這話擱在當下或許有些雙標,但是元良,我的命不比你貴重,更不需要你來替!”
沈棠說這話的時候動了真火。
連她都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得了好處的是她,性命無憂穿著一件復活甲的人是她,她憤怒個什么勁兒?但她就是憤怒!んttps//.七ātxt.
祈善和褚曜之前的隱瞞、拱火,她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是樂見其成。
對,她樂見其成!
哪怕沈棠不止一次催眠自己,她的人設是宅女,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見了血不該那么興奮,干架也不該這么利索,更不該提劍就上,但身體反應不會騙人。
什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即使沒有祈善和褚曜,她沈棠也不會郁郁居于人下,她的頭頂只能有天、不能有人!
所以,她不會生氣。
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你該告訴我!不該瞞我!不該這么做!”沈棠的反應出乎意料得大,“祈元良,斷開它!”
祈善卻道:“不行不能也做不到。”
沈棠被氣得跳腳。
“善無法完全控制文士之道。”
沈棠差點兒熄火。
這理由——
還真怪不了祈元良。
祈善淡淡道了句:“而且,這也沒什么不好的,能受傷意味著信任始終都在。為信任之人,這點代價很多?幼梨,信任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但它現在就在我手掌心。”
他攤開被包裹嚴實的手掌心。
語氣平靜又帶著力量。
“它就在這里。”
沈棠:“……”
自從知道祈善的文士之道是“弒主”,她就懷疑祈善很渴望被“信任”,但沒想到會如此激進固執。她承認,自己踢到鐵板了,撼動不了祈善的邏輯,甚至覺得有點兒道理。
心累……
“你怎么才能控制文士之道?”
沈棠還是不死心。
背負褚無晦一條人命就夠了,再加一個加強版plus的祈元良……好家伙,她要有個三長兩短,直接一尸三命啊?沈棠感覺遭不住。
祈善道:“這并不容易。”
“你相信自己,絕對可以完全掌控它。你也相信我,關了它,你想打開的時候就打開,我可以原地表演一個自己捅自己……”沈棠恨不得手指朝天發誓,此時的口吻像極了不負責任的渣男。
祈善:“……”
眼神明明白白寫著此事很有難度。
沈棠以手扶額。
這會兒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但她沒想到的是,還有更讓人頭大的事情等著自己,因為這塊僻靜地方出現一個絕對不該出現的人。沈棠一伸手將祈善攔在身后。
“公西仇?”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