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的時候,趙英其聽到潼潼還是喊沈宗嶺為叔叔,等洗澡的時候,趙英其就問她:“叔叔對你好不好?”
“好啊。”
“你喜歡叔叔嗎?”
“喜歡啊!”潼潼毫不猶豫點頭,她洗澡的時候還喜歡帶只玩具鴨子進來,一邊玩一邊洗。
“潼潼,以后不要喊叔叔了,喊爸爸,可以嗎?”
潼潼歪了歪頭,說:“為什么呀?”
“因為他是你爸爸。”
這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沈宗嶺對潼潼不好,那她絕對不會讓潼潼認他,但他對潼潼真的挺好的,沒道理不讓他認回潼潼。
潼潼說好呀,她很開心應下了。
孩子還是很天真爛漫的,心思干凈單純,趙英其覺得這樣挺好的,很多事情都是一碼歸一碼,不能太極端混為一談。
潼潼洗完澡穿好衣服出來,看到沈宗嶺在疊她的衣服,一件件疊放碼好,她脫口而出喊了聲:“爸爸!”
沈宗嶺還以為幻聽了,說:“你喊我什么?”
“爸爸!”潼潼迫不及待喊了聲爸爸。
沈宗嶺把她抱到床上,摸了摸她的腳,說:“怎么忽然喊爸爸了?”
“媽媽說的,讓我喊你爸爸。”
沈宗嶺有些吃驚,說:“真的是媽媽說的?”
潼潼說:“真的!”
她用力點頭,剛洗完澡,渾身都散發奶香味。
沈宗嶺嘴角弧度漸深,忍俊不禁笑了出來,喜悅之情藏都藏不住,他沒想到趙英其會主動和潼潼說,讓她改口,這不就是承認了他和潼潼的關系嗎。
意味著是徹底接受他了?
趙英其從浴室出來,指揮他:“沈宗嶺,幫她穿個襪子。”
沈宗嶺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乖乖聽話照做,再哄她進被窩睡覺,小家伙今天格外的抗風,搖頭晃腦的,不肯睡覺。
還是趙英其洗完澡換身衣服出來,她要抱著媽媽睡覺,但是趙英其還在咳嗽,怕吵到潼潼睡覺,讓她乖乖和爸爸睡,爸爸會給她講睡前故事。
沈宗嶺今晚給她用煲冬瓜給她講睡前故事,他的“煲冬瓜”也有點口音,還被潼潼笑呢。
“你還笑我,你難道不是煲冬瓜,天天說什么飲tuang喔,你要飲tuang(喝湯)。”
潼潼說:“不是飲tuang,那是什么?點講啊?”
“喝湯,不是飲tuang。”
“嚯tuang。”
“喝湯,hetang。”沈宗嶺耐心糾正。
潼潼一字一句說:“嚯、嚯、喝er燙!”
沈宗嶺被她笑得不行,說:“你的名字用國語怎么說?”
“造、造遠潼。”
沈宗嶺笑了出來,好不容易把她哄睡著之后,來到趙英其房間,和她說:“潼潼之前是不是不說國語的?”
“很少啊,之前不是在瑞士上幼兒園嗎,講英文和白話。”
“怪不得。”沈宗嶺說:“唉,她說自己的名字叫造遠潼。”
趙英其被逗笑:“她還小,等上了學,自然而然就會說了。”
“那要不聊聊她上學的問題,你想送她回瑞士還是港城,還是在這邊生活?”
之前是出了很多事情,耽誤了潼潼上學。
她最近就在考慮,到底是送潼潼回港城還是來這邊上學。
但是看目前的情況來說,暫時是回不去了,只能先在這邊上學,找一間好一點的學校,私立也沒有關系,先送潼潼上學,以后的事再看情況。
她把想法和沈宗嶺說了,沈宗嶺說:“這樣也好,那就在這邊上學。”
趙英其說:“我已經找到了一些學校,過幾天去下學校看看具體什么情況。”
“我陪你去。”
“不用……”
“先別著急拒絕,上學對潼潼來說挺重要的,我們倆互相有個照顧,照顧孩子的經驗,我還是比你多一點的,之前我姐的兒子上學,都是我在弄。”
他說的不無道理,趙英其就答應了。
沈宗嶺又問她:“你家那邊情況怎么樣?”
趙英其搖搖頭,表情已經告訴他一切了,“不怎么樣,不太樂觀。”
沈宗嶺說:“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如果你家那邊給你壓力,你不用擔心,我完全有能力照顧你們母女倆。”
他知道趙英其現在辭職了,沒有工作,要是趙父在經濟方面打壓,她可能會有這方面困擾。
趙英其感覺到他的善意,說:“我知道,謝謝你,但還不至于到那種地步,我自己有規劃。”
沈宗嶺說:“我知道,不過依靠我不是什么丟人的事。”
趙英其翻白眼,說:“我沒說丟人,但經濟上,除了用在潼潼身上的,其他方面我們還是aa比較好。”
“為什么?”
“親兄弟明算賬。”
沈宗嶺說:“你就這么希望和我算得清清楚楚,楚河漢界?”
趙英其說:“我覺得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沈宗嶺又被結結實實氣了一下,都感覺她是特地針對自己,但偏偏他也答應了她,不結婚,就這樣以男女朋友的關系在一起。
但目前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他只能尊重她,按照她的意愿來。
“我能不能理解為,我是你的麻煩,最大的麻煩?”
趙英其說:“你不要過度解讀我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個拔吊無情的渣女,翻臉就不認人,別人都巴不得花男的錢。”
“我又不缺,大家認知不一樣,而且世界之大,什么人都有。”
趙英其說著又咳起來。
沈宗嶺走過來輕輕拍她的脊背,說:“藥吃了嗎?怎么還咳得這么厲害,明天再去醫院看看。”
“支氣管炎是這樣的。”趙英其都習慣了,她煩的是晚上,一躺下去就咳,喘不上氣,咳得肺都要出來了。
“你以前得過嗎?”
“得過,也是咳了很久的。”
沈宗嶺說:“睡覺再把藥喝了。”
“知道了。”
她不需要他事事關心叮囑,搞得她沒長大一樣,都三十好幾的人了。
沈宗嶺看她表情很嫌棄,說:“心里又在腹誹我什么?”
“很晚了,我要睡覺了,你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