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掛臉:“很晚了,我真沒時間陪你鬧。”
“是我在鬧嗎。”
“那是我鬧了?”
趙靳堂沒了脾氣,多了幾分低姿態,無可奈何說:“是我鬧,我鬧的行了嗎。”
周凝抿了抿唇角,不想看他,說:“你現在這是不讓我走了?”
“我以為你知道。”
大概成年人就是這樣,說話不是彎彎繞繞,要么說一半留一半,剩下的讓你翻來覆去的猜,而他也就始終占據這段關系的主動權。
現在她也是這樣說話,甚至是口不對心。
人好像到了一定年紀,總會變成這樣的人。
周凝說:“趙靳堂,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又說:“你能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嗎?”
趙靳堂看她,目光沉靜。
周凝好像故意要激怒他,這樣做會讓她開心,也確實存了報復的心理,不然不會回到樺城。
“沒忘記,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趙靳堂說。
周凝問:“那現在呢,是什么意思?”
“不懂嗎。”趙靳堂沉聲說,“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周凝哽著脖子不說話了。
有種被他看穿心思的感覺。
趙靳堂斂了神色,沒再糾纏這話題,說:“不早了,別走了,今晚在這住下,我帶你去房間。”
周凝抬頭看他。
眼里流轉的情緒是恨意。
趙靳堂看見了,表情淡淡的,永遠那副隨性散漫的強調說:“怎么,又等我抱你?”
周凝咬牙切齒,更恨了。
……
周凝被趙靳堂帶到樓上的一間房,正是他的房間,衣柜里有幾套衣服,他偶爾過來住,他另外拿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給她,視線又停在她身上,說:“先湊合穿我的睡衣,衣柜里有。”
周凝看他樣子,今晚是走不掉了。
“那你出去吧”
趙靳堂深深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周凝手腳利索關上門,落了鎖。
趙靳堂對著門板不由地笑了。
有那么防備么。
周凝從包里翻出卸妝膏,先把妝卸掉了,再去洗澡,沒穿趙靳堂的衣服,還是穿自己這身衣服,洗完澡出來,環顧一圈,打量起這間房。
桌子上有一張合照,一大一小,好像是學生時期的趙靳堂和一位老爺爺的合照。照片下面有日期,是2009年拍的。
應該是學生時期的趙靳堂,穿的英倫風的校服,棕色的馬甲,打了領結,從小就很出色,小時候混血感明顯,長大反而沒那么明顯了。
房間門被人敲響,趙靳堂的聲音傳來:“開下門,我忘了拿衣服。”
周凝躊躇了一會,去開了門。
趙靳堂先是看她已經卸完妝的臉,又回到以前那個干凈溫柔的樣子,“洗完澡了,衣服怎么不換?”
“嫌臟啊?”他說。
周凝不吭聲,有意和他保持距離,一對男女,只要發生過一次關系,一輩子也忘不了,不管分開多久,不管多久沒見面,總會有對方的影子。
到底孤男寡女,他又有太多“前科”,動不動拉她上床,也有她默許的成分,反正拗不過他。
趙靳堂徑直去衣柜里取出來一套睡衣,放在床上,說:“干凈的,放心穿吧。”
他也給自己拿了一套,拉開抽屜拿出一條內褲,再坦然不過了,余光注意到周凝背過身去,好像是避嫌。
趙靳堂笑了笑,說:“你又不是沒見過,害羞什么。”
周凝:“……”
趙靳堂拿了衣服沒過多糾纏,就出去了。
周凝關上門,鎖門。
看著床上的睡衣,陷入沉思。
……
周凝這一覺睡到了中午,被照進來的陽光曬醒的,意識到這里是在趙靳堂的外公家里,她一骨碌爬起來,去洗漱了。
洗漱出來,趙靳堂出現在房間,跟鬼一樣,她愣了一下,說:“你怎么進來的?”
“剛敲門叫你沒反應,以為你在里面怎么樣了。”
“我沒聽見。”
趙靳堂提著一個牛皮袋,放在桌子上,注意到桌上相框移了位置,他拿起來看一眼,又放回去,說:“這是衣服,換好了出來吃早餐。”
他就出去了。
周凝心里很不踏實,從昨晚到現在,趙靳堂多少有些反常,不像之前那么激進。
有點不太像他了。
走出房間,趙靳堂站在門口等著,在打電話,他收起手機,說:“走吧。”
周凝默默跟著他下樓。
來到餐廳,沒見昨天的四伯,只有他們兩個人。
她換的這身是正常的t恤和牛仔褲,他知道她平時喜歡穿什么,就連尺寸大小都清楚。
趙靳堂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說:“這是我外公家。”
“外公去世后,房子一直空著,四伯一直給外公做事,一輩子沒結婚,無兒無女,他住這里幫忙打理房子。”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周凝問。
趙靳堂說:“單方面想告訴你行不行。”
周凝一身的刺,很防備。
趙靳堂氣定神閑,說:“坐下吃早餐吧。”
周凝拉開椅子坐下來,說:“吃完我就能走了?”
“這么想走?一刻都不想和我待?”
“很明顯,不是嗎。”
“吃吧,吃完了送你回去。”
周凝沒說什么。
趙靳堂一直看著她在吃,吃得不多,他點了根煙,緩緩抽著,半瞇著眼,輕聲問:“遇到什么困難了?”
周凝沒吭聲。
“你哥知不知道你穿成那樣在酒吧唱歌。”
周凝:“不關你事。”
趙靳堂眼眸黑沉,沉聲說:“他要是管不了你,我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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