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謹用枕頭死死蓋住司董事長的臉。
他一張臉因為過于用力而顯得無比猙獰。
消息已經散出去了,司董事長如果不死,死的就是司謹。
這一點司謹心里極其清楚。
加上司董事長剛才聽到了他那些“真心話”,司謹自知退一步就是萬丈懸崖,所以什么都顧不上了。
他必須要殺了他!
反正,對外界來說,司正飛原本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只是送他一步而已。
然而用力不到兩秒,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腳踝被什么東西用力抓住了。
他下意識低頭去看,就看到一只略有點黑的粗糙大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床下有人!
這一刻,司謹驚出了一身冷汗。
比剛才司董事長突然醒過來開口叫他的時候,更叫他害怕。
——誰殺人的時候突然被憑空出現的人抓住腳踝能冷靜呢?
司謹頓時顧不上病床上的司董事長了。
他抓起手上的枕頭,就一邊后退,一邊往那只手上用力打去。
可才剛拍了一下,那只手的力道徒然變大,使勁往床底下拽他。
司謹掙扎不掉,要用另一只腳去踩那人的手,可左腳剛抬起來,還沒來得及踩下去,又被床下那人的另一只手抓住。
“放開我!你是誰!!”
那人根本不管司謹說什么,手上全力一拉,司謹整個人朝后倒去,后腦勺重重磕在地上,竟直接暈了過去。
床下的人見狀,很快爬出來。
他沒管司謹,而是先看了眼司董事長的情況。
因被枕頭悶著不到兩秒鐘,司董事長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被氣得不輕,一雙渾濁的眼瞪得老大,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是我,剛子。”
床下的人,正是霍剛。
司董事長認得他,他是司慎行身邊的人。
只聽霍剛開口解釋道:“少爺讓我時刻守在您身邊,我又有點犯困,就……躺在您床底下睡覺了。結果被吵醒,睜眼就看到有人闖進來……卻沒想到是二少爺。”
從前,司謹是大少爺。
后來身份被更正,他就成了二少爺。
他是要比司慎行晚出生的兩分鐘的。
司董事長稍稍緩過神,艱難開口:“他、他要殺我……”
“我知道,我已經把他打暈了。您先好好休息,我這就叫少爺過來。”
話音剛落,外面走廊突然響起一片嘈雜的腳步聲。
像是有大幫人朝這邊涌過去。
“外面好像來人了,我去看看……”
霍剛邁步就要走。
司董事長卻牢牢抓住他的手。
“別走,他要殺我!”
司董事長很害怕。
他剛才真的以為自己要死在司謹的手里了。
現在司謹雖然暈倒了,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再醒過來。
他不想跟司謹單獨相處,所以他不敢讓霍剛走。
他怕司謹再次對他動手。
人就是這樣,信任一旦崩塌,再也沒法復原了。
霍剛點點頭,眼底一絲驚訝飛速閃過。
當然,他驚訝的不是司董事長這么膽小,而是驚訝于——夏灼灼咋猜到了這一點。
他剛才根本沒打算出去,而是故意這么說,讓司董事長主動留下他。
這么一來,他就無法出門去阻止外頭那些人的闖入。
說實在的,以前他剛見到夏灼灼的時候,其實并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
覺得這個女人只是個長得漂亮的人類而已,甚至覺得她不如凌悠然,不配少爺對她那么上心。
可后來隨著對夏灼灼越來越多的接觸和了解,他發現自己就是個瞎子,根本不會看人。
這個世上,沒有比夏小姐更睿智的女人了。
不說女人,男人也沒幾個能比得上她的。
不過這種驚訝只持續了幾秒,因為腳步聲已經到達房間門口。
是一群記者。
以及幾個警員。
他們來的人很多,守在這一層的保鏢勢單力薄,根本攔不住。
故而他們很輕易地就闖了進來。
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昏迷不醒的司謹。
錯愕的同時,大家都看向了霍剛。
“這……怎么回事?”
“是你把人打暈的嗎?”
不明所以的人追問霍剛。
也有人在這時認出了地上躺著的男人。
“這不是司謹嗎?”
“司二少?還真是他!”
又有人認出了霍剛。
“這不是司慎行身邊的保鏢嗎?”
“他怎么打人?把還人打死了?”
“是死了還是暈了?看著好像還有呼吸……”
一群人吵吵嚷嚷,不忘記對著病房里使勁拍照。
原本光線昏暗的病房里,被閃光燈照得亮如白晝。
“這是要殺人滅口吧?”有人分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