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趙英其第一次動手打人。
打的還是沈宗嶺。
沈宗嶺稍微清醒了一點,剛剛的一瞬間確實失去理智,被上頭的情緒控制。
“你別忘了,分手是你提的,不吃回頭草,也是你說的,你現在這樣,算什么意思?”
他頂了下腮幫子,面色冷沉,回過頭看她,說:“抱歉。”
他道歉,卻并不像是道歉那么一回事。
趙英其要的也不是他的道歉,是要他遠離自己現在的生活,她不是沒喜歡過他,是真的喜歡很久的,是他不要她的。
趙英其咽了咽,呼吸急促,有缺氧的感覺,說:“不要冒犯了我,又口頭上說句不痛不癢的抱歉。我是瞞著你生了若若,但我沒想你負什么責,我說過不用你承擔什么責任,我也不想你因為孩子而回頭。我請你不要誤會。”
“還有,你所有的東西我都不需要,剛剛出來著急,沒有拿那張銀行卡,改天我寄還給你。”
趙英其的眼神非常冷淡,然后說:“就這樣了,我和你之間沒什么好說的了。”
沈宗嶺又抓住她的手臂,把人拽了回來,有車子這時候經過,她怕被人看到臉,下意識背過臉,擔心萬一被熟人認出來了。
等車子走遠了,沈宗嶺說:“你說完了,輪到我說了。”
趙英其沒吭聲,皺著眉,不明白他還要說什么。
“剛剛是我沒控制住自己,但是英其,我希望你不是和我置氣,一時沖動,和別人在一起,那樣你對自己不負責,也是對潼潼不負責。”
“既然生下來了,不是你說不用我負責,就不用負責的。”
沈宗嶺握著她的肩膀,目光直視她,坦坦蕩蕩的,說:“我已經知道了,就不可能裝作不知道。”
一番話,沈宗嶺說得很誠懇。
趙英其說:“說那么多,你想怎么負責,結婚?”
上次提到結婚,沈宗嶺沒有給正面回答,而現在她又提到結婚,他的態度還是模棱兩可,沉默以對。
看他這態度,不用再說了,她心里了然,“不想結婚,就不要來找我,你要負責,只有一個方法,就是和我結婚。”
“不過現在看來,你的態度我就明白了。其實每次聊這種話題,不瞞你說,你聽著也累,我也累,所以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也不說。”
她頓了下,緩和一下心情,“說回剛剛的話題,我答應你,不攔著你來見潼潼,但得瞞著所有人,不能大張旗鼓,鬧得人盡皆知。”
“你要是覺得可以,那就這樣說好了,要是不行,你想和我搶又或者用其他方式負責,我一概不接受。”
趙英其從他懷里出去,保持一定社交距離,也是和他劃清界限的意思。
“就回到原來的關系,可以嗎,宗嶺哥。”
“你喊我什么?”沈宗嶺聽到她說的話,不可置信問她。
“有什么不對的。”趙英其說。
“已經到稱呼也得劃清界限了?”
趙英其沒有回答,但確實默認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手機視線,出來也好一會兒了,說:“出來太久了,我得回去了。”
這下,沈宗嶺沒有攔著她。
趙英其回到家里,去看潼潼,潼潼還在和仔仔玩,仔仔已經生無可戀了,躺在那,尾巴動來動去的,很不耐煩的樣子,可偏偏不走開,還要逗潼潼玩。
潼潼抓住貓尾巴,放進嘴巴就要咬一口,仔仔抬頭看她一眼,又躺下去,總是這樣,就慣著她。
還是工人姐姐制止潼潼不能咬,潼潼才松手,口水流了一下巴。
趙英其洗完澡,第一時間喂潼潼,抱著她哄睡覺。
潼潼很快睡著了,安靜窩在她懷里。
“這樣看,潼潼長得很像她爸爸誒。”工人姐姐來了一句。
趙英其說:“你也看出來了?”
工人姐姐點點頭,“某些角度是有點像的。”
她不敢說非常像,但肯定是很像的。
趙英其說:“你都看出來了,那媽咪是不是也能看出來?”
工人姐姐趕緊找補:“不一定,而且小孩子這么小,你不是和夫人說潼潼爸爸都不在人世了嗎,我看夫人就不會往那方面去想。”
趙英其有些擔心起這個秘密會不會藏不住。
現在讓她更頭疼的是沈宗嶺。
沈宗嶺這幾次三番糾纏,她是有點擔心,萬一事情藏不住了,該怎么辦。
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想了又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她總不會真的和沈宗嶺結婚,且不論他都快結婚的人了,而她也在和別的男人接觸。
她之前是喜歡沈宗嶺不假,但不至于用孩子做文章,“綁架”沈宗嶺,這樣對他女朋友非常不尊重,所以結婚是不可能的,她就是說說,知道他不會答應的。
“英其,你的嘴巴怎么了?”工人姐姐忽然看到她嘴巴破了皮,“你上火了?”
趙英其后知后覺過來,摸了摸嘴唇,想起來剛剛是被沈宗嶺弄的,她掩飾住不自在,“好像是吧。”
“怎么上火了,飲食不是很清淡嗎,你又不能喝涼茶,也不能隨便吃藥,我去倒杯水給你喝吧。”
趙英其說:“不用,過幾天就下去了,沒事。”
她抿了抿唇,確實有點疼。
他屬狗的吧,怎么咬那么狠。
晚上睡覺前洗漱,牙膏碰到破了皮的位置,疼得她吸了口涼氣,又照鏡子看了看,有點腫,不知道沈宗嶺出于什么心態吻的她,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渣了,有女朋友還和前任拉拉扯扯。
倒也不至于恨上沈宗嶺,恨的反面是愛,她不愛他了,只希望他別再找來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是最好的。
他要是再找過來,她只能考慮帶潼潼出國生活,從根源上杜絕和他的來往。
趙英其立即做了決定。
等潼潼到了讀書上學的年紀,到時候再安排回港還是在國外,她骨子里始終覺得回港接受教育,等以后再去國外或者內地上學,到時候看潼潼的意愿,而屆時,沈宗嶺應該也早就結婚,有自己的孩子了。
這樣就挺好的。
大家都會有各自的生活。
一晃,又一周過去。
潼潼又生病,一直咳嗽,工人姐姐打電話給趙英其時,她帶著潼潼已經到醫院了,趙英其接到電話立刻趕去醫院。
就是沒想到,她到醫院的時候,沈宗嶺居然也在。
潼潼還是工人姐姐抱著的,沈宗嶺拿著病歷本還有單子,大包小包,他拿著。
趙英其步伐一頓,上前抱過潼潼,先確認潼潼的情況,潼潼剛哭過,眼睛水霧彌漫的,可憐兮兮窩她懷里。
“醫生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