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就再也睡不著了。
周凝拿出手機糾結半天想找趙靳堂,編輯的微信內容改了刪,反復好多次,最后放棄掙扎,這么晚了,他應該睡了,不要打擾他了。
周凝放下手機,爬起來畫畫,然而心神不寧,總是沒由來的一陣心慌,隨便涂涂畫畫,畫出來的東西更是一團糟。
一早,周凝照常去畫室,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幫陳教授整理資料的時候,頻頻出錯,陳教授問她怎么了,她回過神道歉,然后說沒事。
“真沒事假沒事,要是不舒服回去休息。”
“抱歉,陳教授。”
“行了,回去休息吧,你這臉色看起來隨時要倒下了。”
周凝就被陳教授“趕”回去休息。
離開畫室,外面大太陽,光線刺眼,她有點頭暈目眩,伸手擋了擋陽光,然后長長嘆了口氣。
周凝沒回楓園,去了西城。
湊巧碰到張家誠,張家誠說她:“稀客啊,什么風把你吹來了,趙靳堂呢?”
周凝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勉強。
“來,先進去坐,剛好試試大廚新研發的菜品,給點建設性的意見。”
張家誠拉著周凝進包間,張羅著讓服務員把新菜品端上來,給周凝一套餐具,讓她試味道。
“味道怎么樣?”
“很好吃。”
“走點心,多說點,沒其他評價了?”
周凝搖頭,她不是專業做沒事點評的,找不到其他形容詞,說:“就是很好吃。”
張家誠說:“行吧,那這道前菜呢?”
“也好吃,很開胃。”
“等于沒說。”張家誠說:“你吃過飯沒有,你剛還沒說趙靳堂呢,怎么今天就你一個人?”
“他在忙。”周凝放下餐具。
看她反應,張家誠嘖了聲:“不是又吵架了?”
“沒有。”
“那你怎么失魂落魄的。”
“沒有,我就是餓了,來吃飯。”
“行吧,你想吃什么,我讓廚房做。”
周凝要了一份菠蘿炒飯,吃完飯去付錢,張家誠直接讓收銀員記趙靳堂的賬上,告訴周凝,“你忘了?餐廳是趙靳堂的,直接記他賬上就行了。”
“好。”她抓緊背包的肩帶,心事重重的樣子。
張家誠說:“不是,周妹妹,你真沒什么事啊?”
“沒事。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了。”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有司機。”
周凝前腳回到楓園,手機就響了,是趙靳堂打來的,看到名字在屏幕上跳動,有一瞬間還以為在做夢,產生了幻覺。
接了電話,熟悉的聲線在耳邊響起。
“吃飯沒有?”
他一開口,就是問她有沒有吃飯。
周凝握著門把手一頓,說:“剛吃過。”
“又吃學校食堂的?”
“不是,去西城吃的。”
“晚餐吃的什么?”
“嘗了幾道新菜品,又吃了一碗菠蘿炒飯。”周凝問他:“你呢?吃了嗎?”
“還沒。”
“很忙?”
“有點。”
周凝說:“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還得一陣子,想我了?”
周凝的聲帶發緊,說:“我昨晚做夢了,夢到你回來和我離婚。”
“夢和現實是相反的,我好不容易才結婚的人,不要亂想,我不可能和你離婚。”趙靳堂哄著她,聲線溫柔繾綣,“好好吃飯,好好上課,等我回來。”
“什么時候回來?”
“不會太久,我把歷史遺留問題處理好,就回來。”
“什么歷史遺留問題?”
“就是家里的事,那堆爛攤子。”
“那你注意安全。”
“好。”
周凝掛了電話,心稍稍定了定神,有了趙靳堂的電話,沒那么不安了,畢竟是個夢,夢而已,應該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會做這個夢。
而趙靳堂讓她這一等,又是等了半個月,沒等到趙靳堂,等到了趙靳堂和陳冠儀好事將近的八卦新聞。
還有視頻可以看。
視頻里,消失一段時間的趙靳堂穿著深色的西裝,背頭的造型,五官棱角分明,很斯文紳士的感覺,而坐在他身邊的,不是別人,是陳冠儀。
周凝耳邊出現耳鳴的感覺,聽不清楚,看到趙靳堂和陳冠儀坐在一起,她就什么都聽不見了。
關掉視頻,她選擇眼不見為凈。
她相信趙靳堂肯定有難處,絕對不像網上說的一樣,媒體博眼球造謠亂寫,為了流量,什么都能做。
當然,如果趙靳堂移情別戀,厭倦了,想要離婚,她不會不同意,也不會阻止他選擇更適合更好的人,不是什么舊社會,從一而終,感情都是階段性的,朋友是這樣,戀人也是。
大家可以好聚好散的。
而且她也沒抱著能夠和他長久下去的期待,沒有期待,自然談不上失望。
最重要的是,趙靳堂不是很忙嗎,他不是和家里有對賭嗎,那就是有不得已的身不由己,她什么忙都幫不上,只能在楓園等他回來。
一切等到他回來再說。
轉眼到清明。
周凝回了趟青市掃墓。
周湛東也回來了,見她一個人,問她,趙靳堂呢,沒有陪她回來?
周凝說:“他工作太忙了。”
周湛東沒說什么,給母親掃完墓,就帶周凝回家了,太久沒回家,家里沒住人,到處都積灰,于是他們去市里住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