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有一天傍晚回宿舍拿資料,和徐藝撞了個正著。
徐藝穿得很厚實,仍舊能看出來身形輪廓好像胖了一些,她看到周凝,臉色有些不自在,問周凝:“你怎么回來了?”
“回來拿資料,你怎么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周凝看她唇色蒼白,這個季節,還不是很熱,她的額頭出了很多汗。
徐藝手捂著肚子,語不成調,說:“周凝,幫幫我……”
“你怎么了?”
周凝顧不上其他,趕緊過去扶她,“你哪里不舒服?”
徐藝說:“醫院,能不能送我去醫院?”
“好,我們去醫院。”
周凝扶著她沒走幾步,她疼得很厲害,慢慢蹲下起不來了,要疼得暈過去一樣,看她的手一直扶著肚子,周凝意識到什么,眼前一白,趕緊打電話給周靳堂安排給她的司機,請司機來女生宿舍一趟,幫她抱個人去醫院。
司機接到電話很快趕過來,到宿管阿姨那登記,就能進到女生宿舍。
司機趕到的時候,周凝雙手都是血,她人已經嚇傻了,“快,她肚子流血了,得快點送去醫院!”
……
十來分鐘的時間趕到了最近的醫院。
來的路上周凝聯系過醫院,他們到的時候,醫護人員已經準備好了擔架,將失血的徐藝抬上了擔架,立刻推進搶救室里,護士快速跟周凝了解情況,周凝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但她不知道徐藝怎么了。
她不敢亂猜測。
護士說:“你先去掛號繳費,同時聯系她的家里人,最好是過來一趟。”
周凝先去掛號繳費,但是不知道徐藝的家里人聯系方式,現在最要緊的先救徐藝。
在等徐藝做手術的時候,司機打電話把情況和趙靳堂說了,趙靳堂一聽情況,沉聲說:“把人看好,我在過去的路上。”
趙靳堂剛好回來。
司機掛了電話,跟周凝說:“老板在過來的路上,周小姐,您不必太緊張。”
周凝的身上沾到了徐藝身上的血,手上也有,血紅的一片,她對血比較敏感,大腦有些空白,后知后覺聽到司機說的話,哦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醫生出來找家屬,說:“你們誰是里面那女生的家屬?”
周凝說:“我是她室友,還沒聯系上她的家屬。”
“她流產了,大出血,情況很危險,得聯系她家屬來一趟。”
果然是流產了……
來的路上周凝就有所懷疑,徐藝這情況,很像是懷孕了,但是徐藝很虛弱的時候請她不要告訴別人,包括她家里人。
周凝恍惚了一下,說:“我打電話和我們老師說一聲,老師應該知道。”
“好,你盡快聯系。”
但是徐藝的情況很危險,這情況還是得聯系家屬。
于是周凝把情況和輔導員說了,輔導員在趕來醫院的路上同時聯系了徐藝的家屬。
周凝先墊付的醫藥費,救人要緊。
輔導員到了沒多久,趙靳堂也來了,趙靳堂看到的就是周凝身上的血,以為她受傷了,緊張詢問,上上下下檢查。
周凝說:“我沒事,不是我的血,是我同學的。”
趙靳堂很明顯松了口氣,說:“你同學現在什么情況?”
“還在里面。”
看到趙靳堂來了,周凝心底踏實了一些,說:“大出血,有點危險。”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徐藝脫離危險,被推入普通病房,輔導員聯系上了徐藝的家屬,但她家里人不在樺城,明后天才過來。
徐藝醒過來后,得知輔導員通知她家里人,她面如死灰,一不發,問她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說。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
不過畢竟關系到她的隱私,又剛從鬼門關里出來,怕刺激到她的情緒,都沒說什么,都安慰她。
這么一折騰,時間弄到很晚,輔導員在醫院陪徐藝,周凝和趙靳堂回去了。
回楓園路上,趙靳堂握緊周凝的手,親了一口,說:“嚇到了?”
“沒有。”
趙靳堂說:“還在想你室友的事?”
“嗯。”
“不是你能管的,別操心了,你們老師不是通知她家里人了?等明天她家里人來就行了。”
周凝沒說話。
她有點累。
回到楓園,趙靳堂讓阿姨重新下碗面給周凝吃,已經過了晚餐時間,周凝吃了小半碗,剩下吃不了。
她這一晚上心神不寧。
洗澡的時候,趙靳堂非得和她一起洗,逮著她抱在懷里先親一會兒再說。
周凝推搡不開,抱著他的肩膀,眼神逐漸迷離,過了會很快被他得逞,結束后從浴室出來,她手軟腳軟,在熱水里泡了很久一樣。
趙靳堂明顯感覺她不在狀態,問她怎么了。
周凝說:“沒什么。”
趙靳堂卻想起來一件事,說:“你去做人流的時候,痛嗎?”
周凝一個激靈,下意識抬眼看他,“問這個干什么?”
“一直想知道,痛嗎?”
“廢話。”
趙靳堂說:“是我混蛋。”
周凝說:“不用內疚,那個是留不住的。”
不健康的孩子生下來也要遭罪。
“我內疚的是我當時沒有照顧好你。”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