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說:“她沒有外傷,應該是被嚇到了。”
周凝想起失去意識之前看到了什么,胃里一陣翻涌,趴在床邊干嘔起來。
“我靠!”張家誠趕緊把垃圾桶拿過來,“還好嗎?”
周凝把胃里的東西都吐完了,后面吐的胃酸,實在沒得吐了,這才消停。
張家誠忙里忙外,拿紙巾又倒水給她漱口,輕輕拍她的肩膀,“還要吐嗎?”
周凝搖了搖頭,眼淚都出來了,緩了好久,緩過神來,聲音微弱問他:“你怎么在這里?”
“我剛好打電話找你,醫院護士接的電話,問我是你什么人,我說是朋友,他們就把情況告訴我,讓我過來一趟。”
張家誠沒想到會讓她看到這一幕,嘖了一聲,說:“你什么體質啊,怎么什么事都讓你攤上了。”
周凝臉色慘白,說不上來話。
張家誠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我給趙靳堂說了,他等會過來。”
張家誠即刻給趙靳堂打了電話,把周凝的情況說了,張家誠說:“你別慌,周妹妹沒事,她沒受傷,就是嚇到了,臉都白了。”
在趙靳堂來之前,警察先來了,找她了解情況來。
周凝一問三不知。
警察理解她的情況,她是離最近的一個人,不偏不倚就在她面前,要是她往前再走幾步,搞不好就砸她身上了。
她也不可能安然無恙。
警察留了她的聯系方式,讓她有什么事可以隨時聯系。
警察前腳走后,趙靳堂步履匆忙趕來醫院,他這一身打扮,像是從什么會議上直接過來的,已經確認她沒有受傷,還是心驚肉跳了一路,第一時間拋下所有人跑過來。
開車過來得兩三個小時,最方便最便捷的是直升機。
寸金寸土的港城,一些豪宅和商業建筑樓會配備直升機坪,他則是直接調用了總部直升機,大大縮短了時間,即便如此,還是覺得太慢,恨不得立馬趕過來。
到了病房見到人了,趙靳堂才有種落地的真實感,他來到病床旁邊,再三確認她平安無事,心里這塊石頭才落地。
顧易也是一路跑來的,喘著氣。
張家誠自覺退出病房,把空間留給他們。
周凝望著他。
趙靳堂握住她的手,冷冰冰的,沒有溫度,他用手掌包住她的手,安慰她說:“沒事了。”
沈宗嶺講個鬼故事都能把她嚇到,她怎么會不怕。
周凝眼眶一熱,沒能忍住眼淚,他來之前,她在努力自我消化,盡量把那個畫面從腦海里消除。
跳樓的是個女生,依稀從衣服上可以分辨出來。
她不知道那個女生叫什么,什么專業,為什么要走到這一步,縱身一躍之前在想什么。
雖然差點她也遭殃。
趙靳堂暗地里擔心這一幕對會周凝造成嚴重影響,她有這方面的病癥,經不住嚇,等周凝睡下了,他暫時走出病房,問顧易心理醫生聯系的怎么樣。
顧易說:“已經聯系上了,下周一到港。”
他早就計劃給她找個醫生,先做評估,要不要治療得看她的意愿,還得和心理醫生建立信任的基礎,總之從零開始的一切都很麻煩,但凡她有抗拒和不信任,那么就很難進行下去。
再者以他們倆現在的關系,她不會像以前乖乖聽他的話,萬一弄巧成拙,她又變得排斥他,更得不償失。
趙靳堂要回病房陪周凝,手機又響了,這次是趙父打來的,他不耐皺眉,沒有接電話,直接掛斷,關了靜音,把接下來的事吩咐顧易去辦。
顧易猶疑一秒,說:“老板,這個關鍵時候,趙燁坤已經有動作了,我們……”
先前查的寺廟慈善的善款有問題,趙靳堂回了港另外囑托律師去查,在港城,想大大小小的寺院相當于一個公司,是要當相關部門去登記注冊成立一間公司,想要查寺院的錢款來源,首先要找到寺院的賬本,做賬的人也被找到了,而趙夫人曾經給寶蓮寺捐過款,可以查到這比款項的去向,從這方面做切入,一路追查到了和趙燁坤母親名下的賬戶和這間寺廟有相關轉賬來往。
趙燁坤母親是新加坡人,涉及海外賬戶,查起來更有難度。
不過好在有了進展。
而且是相當大的進展。
趙靳堂說:“去聯系林老師的律師,讓律師出面,該怎么查,怎么清算,律師知道該怎么做。”
“是。”
……
周凝做了噩夢,被嚇醒的,大口大口喘氣,衣服都濕透了,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相當的難受。
趙靳堂陪在病床旁,她一醒過來,他第一時間察覺,坐在床邊,問她:“做噩夢了?”
周凝點點頭。
“沒事,噩夢而已,我在這。”
周凝哭過的,眼睛微腫,心有余悸。
趙靳堂將人抱懷里來,輕輕拍她的背,吻她的發,“不怕。”
周凝抓緊他的衣擺,聞著熟悉的體香,浮躁不安的心慢慢沉下來。
趙靳堂順勢說:“找個心理醫生看看,好不好?”
周凝猛地抬起頭盯著他看,眼神又是異常的警備。
“你一直做噩夢,這樣下去不行。”
周凝抿唇:“抱歉,是我敏感了。”
“你想去哪里了?”
“不用找心理醫生,過段時間就好了。”
她看的心理醫生不少了,水平參差不齊,有些非但沒有幫到她,反過來把一切歸咎到她身上,是她自己脆弱矯情,就差直接說為什么別人沒有事,放她身上就有事。
生病是她的錯,雙相是她脆弱承受不了壓力。
別人都是健康的,快樂的。
就好比凡事都要從自身找問題。
不管什么事。
只要是你攤上了,就是你自己的問題。
趙靳堂料到她不會輕易答應,說:“是不是不相信心理醫生?”
“嗯,不信。”
“你之前看的醫生呢?”
“看過七八個,就一個是好的。”周凝有點累,“算了,不說這個了。”
趙靳堂說:“是不是累了?那睡吧。”
第二天早上,陳教授得到消息過來醫院看她,也帶來了一個消息,那個跳樓的女生研三快畢業了,為什么想不開的原因警方在調查,還沒出結果,也不好說。
其實每年因為這那原因跳樓的人不算少了。
周凝之前在樺美就聽過不少學生出意外的傳聞,但一直沒有親眼見到過,沒想到自己會撞上這一幕。
而且親眼所見。
她做噩夢的情況一直持續,醫生開了藥物,但她仍舊做噩夢,情緒緊繃焦慮,甚至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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