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彬哥走后,周凝趴在休息室的化妝桌前,渾身冒著冷汗,下腹的墜痛是一陣陣,像是萬箭穿腹。
那陣疼非但沒有緩和,反而越來越嚴重。
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再醒過來之際,在醫院。
睜開眼先看到四四方方格子的天花板。
一股不太好聞的消毒水味。
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周小姐,怎么樣?”
周凝側目望過去,是顧易。
她的嘴唇干裂,臉色還白著,右手背插著針管,液體徐徐輸入體內。
“我怎么了?”
剛醒過來,記憶出現短暫的丟失。
顧易說:“你低血糖暈倒了,想起來了嗎?”
她想起來了,原來痛經還低血糖了,她坐躺著,說:“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顧易說:“我來辦點事,湊巧看到你被你同事抱進電梯送醫院,我開車送了一程。”
真這么湊巧么。
昨晚趙靳堂出現也是湊巧?
周凝沒說下去,說:“謝謝你。”
“不用客氣。”
說話間,彬哥進來了,他出去打電話了,這人雖然自稱是周凝的朋友,誰知道是真的假的,不放心把周凝交給一個陌生男人,一道來的醫院。
顧易手撐在大腿上站起來:“你沒事了,我就走了。”
“麻煩了。”周凝說。
顧易說不用,他就離開病房。
彬哥問她:“真是你朋友?”
周凝含糊其辭說:“是認識。”
“你這小姑娘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晚上不吃飯?低血糖,很嚴重知不知道?”
彬哥長輩的語氣一樣教育她。
“抱歉,晚上麻煩你了,謝謝。”
“唉,不知道怎么說你們現在的小妹仔。”彬哥無可奈何。
……
顧易離開病房,回到車里,打電話跟老板匯報,說:“虛驚一場,周小姐沒有大礙。”
趙靳堂沉聲問:“那男的是誰?”
“是周小姐在酒吧的同事,叫什么彬的,挺照顧周小姐的。”
顧易剛說完,電話被掛斷,一陣忙音傳來。
夜很深了,趙靳堂晚上有個局,剛結束回到楓園。
楓園正是他去年帶周凝來過的別墅。
洗完澡出來,抽著煙,半瞇著眼睛,翻開手機調出一段視頻,是顧易發來的,周凝在舞臺上唱歌。
竟然不知道她淪落成這樣了,要到酒吧唱歌了。以前連兒歌都唱不好,這會纏綿悱惻、哀怨纏綿的粵語情歌手拿把掐。
經歷過一些事,能在歌里詮釋出人生閱歷。
只是這造型……
趙靳堂越看眉頭皺的越厲害,濃妝艷抹,低胸短裙,皮膚在燈光下照得白得惹眼,有那么點清冷中有點風情的味道。
但不艷俗。
認識這么多年,頭一次見到她穿成這樣。
不倫不類。
一時間不知道說她好笑,還是他可笑。
不過他們倆走到這一步,確實他的責任更大,不怪她,可是口口聲聲說要過正常平靜生活的人,如今跑去酒吧唱歌?
這算哪門子正常生活。
……
周凝第二天早上辦的出院,已經沒事了,昨晚她讓彬哥回去了,她一大早回到公寓,洗了個澡,吃點東西,被子蒙過頭頂,一覺睡到晚上。
晚上又去上班,彬哥問她好點沒有,她帶了禮物送給他,說:“好多了,要不是你,我昨晚死哪里都不知道,這是小小的禮物,不要跟我客氣,快收下。”
彬哥說:“行啊,我不跟你客氣的。身體好多了嗎?”
“好多了。”
“晚上吃飯了吧,別又減肥。”
“吃飽了才來的。”
“行,那你去換衣服吧。”
讓周凝沒想到的是,趙燁坤又來了,一連幾天晚上,他都在,特地等到她下班,請她喝酒,她謝絕了,不想又進醫院。
趙燁坤說:“你好像很怕我,怕我在酒杯里下藥?”
周凝說:“原來趙先生知道。”
“周小姐,冤枉我了,這可不是我做的。”
“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反正誰做的誰心知肚明。”
趙燁坤彈了彈煙灰:“fiona小姐這是認定是我做的?”
周凝不想和他虛與委蛇了,說:“趙先生,我知道你和趙靳堂的關系,你們之間怎么斗,跟我沒關系,我無意卷入。”
“這話聽著挺熟悉的,好像還有人和我說過。”
“是嗎。”
趙燁坤起身碾滅煙蒂,岔開話題:“周小姐,我還在為了上次游輪灑了你一身酒的事感覺抱歉,是真的想補償,奈何周小姐不愿意接受。”
“只怕趙先生安的不是好心。”
趙燁坤俯身靠近:“真讓你說對了,我確實沒安好心。”
周凝呼吸一滯。
看她緊張了,趙燁坤笑了聲:“開玩笑的,看你嚇的。”
周凝不想和他糾纏,轉身就走了。
當天晚上下班的時候,進到電梯,抬眼便看到了趙靳堂赫然站在里頭,金碧輝煌的電梯折射出的光有些刺眼,她晃了下神,竟愣在那不知所措。
電梯間就趙靳堂一個人,他像是剛從酒桌上下來,外套搭在臂彎,白色襯衫最上面的幾個紐扣解開的,露出深直性感的鎖骨,喉結上下滑動,他沒說話,不著痕跡移開視線。
周凝進退兩難,考慮到電梯只有他一個人,她準備退出來,等下一趟。
這一舉動無疑刺激到了里頭的男人,他冷淡出聲:“不是要進來?怕我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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