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聊完上車,油也加好了,付了錢,車子再次上路。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來的時候很久,回去很快,沒多久到了青市的地界,半道上又下起雨來,趙靳堂閉目養神,沒有由頭問她:“過完年了,什么時候去港城?”
“快了吧。”
周凝不咸不淡回答。
趙靳堂轉頭看她,目光切切的,說:“真要和他結婚?”
“不和他,難道和你?”不等趙靳堂回答,周凝緊接著很理智很清醒說:“算了吧,趙靳堂,我不為難你,你也別為難我。”
“你有這么不相信我?”
趙靳堂最開始和她吃飯,其實沒抱著什么想法的,更沒想之后的發展,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習慣了和她相處,后面很自然順理成章,水到渠成,該怎么樣怎么樣。
他不是喜歡玩的人,那幾年里身邊就她這么一個人。
她不在那幾年,張家誠那幾個混蛋不是沒給他介紹過女生,要姿色有姿色,身材有身材,比她會說話,比她乖巧識實務,但沒有一個是她。
那回他極少翻臉,把張家誠那幾個罵了一頓,再往他身邊塞什么人,連朋友都沒得做。
張家誠自那后沒再敢擅作主張,也不敢提周凝一句。
回到酒店,顧易停穩車就下去了。
周凝要下車,被趙靳堂拽了回來,車里光線還是昏暗,他俯身緩緩靠近,鼻尖快碰到她的鼻子的位置停下,氣息勾纏,若即若離,他說:“就走了?不幫我檢查檢查?”
他抓住她的手往下去。
周凝罵他:“流氓。”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這可關系到你以后的幸福生活。”
“為什么潑的不是剛燒沸的開水。”
趙靳堂的眼瞳漆黑,說的也話不客氣,“我瞧瞧,我的凝凝心肝是不是黑的,嗯?”
沒什么人出入的停車場,月黑風高,適合干壞事。
這一瞬間,周凝有點怕他。
他的手隔著一層布料,她的身體擰得很緊,像一根緊繃的弦,還沒到一定臨界點,隨時會崩潰。
趙靳堂之前幾次很溫柔,今晚則和溫柔毫不沾邊,一場漫長的拉鋸戰,周凝一聲不吭,更別說投入了,起初還能和他抗爭,一陣后,潰不成軍。
做過那么多次,他知曉她的每一處。
他低頭在她脖子上流連,身上散發淡淡的奶味,比香水味好聞多了。
“凝凝,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讓你這么恨我?”
周凝眼睛酸酸的,胸腔的空氣仿佛被抽干。
趙靳堂的手伸出來,抽了幾張紙巾擦干手指,旋開車載垃圾桶扔進去,車里的空氣像是凝滯住了,他降下車窗,砂輪打火機響起,很快,煙霧彌漫開來,“凝凝,說話。”
不知道是煙霧嗆人還是什么,她的眼眶一點點攢滿淚水,無聲滑落,說:“你和張家誠說的話,我聽見了。”
外頭很安靜,車里也是。
她哽咽的哭腔分外清晰。
趙靳堂一頓,身體仿佛被震了一下,煙在卡在喉嚨,有股伸手撓不到的無力感,如同面此情此景。
——“是你親口向張家誠說的,你和我沒有任何打算。”
這句話在縈繞喉嚨,卻發不出聲音來了。
她默默整理身上的衣服,胸衣暗扣被解開,牛仔褲都攔不住他,更別提是裙子了。
趙靳堂抽完一支煙,思索良久說:“我和張家誠說的話,你聽到了。”
“嗯,趕巧了不是。”
周凝是喜歡他的溫柔的,可她忘了,愿意陪你玩的時候,放得下身段,可以哄你討你歡心,一旦涉及原則問題,立刻擺明態度,要多薄情有多薄情。
趙靳堂重重抽了口煙,聲音低沉很多:“你當年出國,是因為這個原因?”
“差不多吧。”
他母親找過她的事,到底沒能開口,即便說了,沒有什么意義,搞不好還落個挑撥他們母子關系的罪名。
周凝吸了吸鼻子,說:“這段時間,你占夠便宜,當作我當年單方面甩了你的代價,現在一筆勾銷,互不拖欠。”
趙靳堂氣笑了,又被她結結實實氣到:“我道歉,凝凝。”
周凝偏頭看他,沒想到他會道歉。
他靠過來,她也沒地方躲,車里這么點地方,他伸手捏住她下巴,氣息逼近,有些危險,聲線低沉:“至于一筆勾銷互不拖欠,凝凝,你覺得我們倆現在厘得清嗎?”
周凝愣住,嘲諷道:“別告訴我,你現在想結婚了?”
“三十一歲了不是么。”
“那你回家結婚啊。”周凝冷淡說。
她渾身長滿刺的樣子,趙靳堂真有點拿她沒辦法,只能吻住她這張嘴,免得又說些讓人惱火的話。
雖然他也沒好到哪里去,一句話把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人氣走了,一走就是四年,回來還要和別的男人結婚。
最后,趙靳堂說:“凝凝,你口是心非的本事越來越長進了。”
……
周凝回到家第一時間查看小鳥的情況,這是喜鵲的幼崽,小家伙一聽到有動靜,從睡夢中蘇醒,張著血盆大口乞食。
周母說晚上喂過,這會估計又餓了。
周凝又給這四只小鳥喂了生的蝦肉,好消化。
小鳥一邊吃一邊拉,周凝手忙腳亂,拉得窩里都是,喂它們吃飽后,她觀察了會兒,放回保溫箱里,回房間洗澡睡覺。
這個趙靳堂屬狗的嗎,兩天前留的痕跡沒消下去,晚上又補了幾道吻痕,還好是冬天,穿得嚴嚴實實的,這要是夏天準藏不住。
洗完澡出來,周凝擦著頭發,收到梁舒逸的電話,過完年了,他爺爺的情況時好時壞,趁著他爺爺還在,要把婚期盡快提上日程。
梁舒逸的信息將她從何趙靳堂那段混亂不堪的關系里抽出來,是啊,她答應和梁舒逸結婚的,又怎么能繼續和趙靳堂糾纏不清。
她沒想到自己也有“腳踏兩條船”的一天。
自嘲笑了笑。
第二天中午,周母出去和她認識的客戶喝茶逛街,多年交情已經不是簡單客戶關系,早就處成朋友,經常約著喝茶聊天逛街。
周凝也不想周母那么辛苦,是時候享受生活了。
下午快四點的時候,店里來了一位客人,西裝革履的,是個男的,看起來像司機,周凝禮貌接待,問他有什么需要的。
男人說:“是溫小姐嗎?”
周凝的視線越過男人,看到停在門口的豪車,說:“這里沒有你說的溫小姐。”
“您父親是溫國良嗎?”
聽到名字,周凝徹底變了臉:“滾。”
司機笑呵呵的,“溫小姐,溫總在外頭等您,勞您走幾步,到車里說話。”
周凝毫不客氣說:“我姓周,不是什么溫小姐,更沒有父親,讓他滾,有多遠滾多遠。”
司機出去回話了。
一會兒后,有個穿得像暴發戶男人下車進到店里,腕間金手表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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