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張家誠等他走后,就問沈宗嶺:“你那天真看到那個女生了?”
“大老遠瞥了一眼。”
張家誠眼皮不知道怎么跳個不停,心想或許是沈宗嶺夸大其詞,什么勾勾搭搭,牽扯不清,不像趙靳堂能做的事,總不能是周凝回來了吧。
……
青市沒有過圣誕節的習慣,不過平安夜這晚,周凝給周湛東打個電話,祝他平安夜快樂,提醒他吃蘋果。
周湛東本科畢業就出國讀研,之后留在國外工作,一直到現在,偶爾回國,早就習慣國外的節日了,入鄉隨俗。
給周湛東打完電話,周凝沒忘記打給梁舒逸,梁舒逸溫和說道:“平安夜快樂。”
“你也是,爺爺情況怎么樣?”
“還行。凝凝,我們家請師傅算了日子,訂婚宴定在下個月底,行嗎?”
“可以呀,那就下個月底。”
“到時候你和阿姨提前過來,等會我給你哥打個電話,同他說一聲。”
“好。”
梁舒逸又說:“抱歉,委屈你了,有點倉促。”
“沒關系,我明白。”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天氣冷了,周凝趴在窗臺看外面的街景,想起畢業那年暑假也是在這個房間,和趙靳堂打電話,他說想她了,而她準備瞞著他離開,那次是最后一次通話。
剛出國那陣子,也是一個平安夜,她很想他,想聽他的聲音,好幾次按出爛熟于心的號碼,撥出去還沒聽到第一聲響就掛斷。
周凝想,其實沒有他母親那通電話,她一樣會和他分開,不會糾纏,更不會要什么結果。
一眼望到頭的人生,確實不應該禍害別人。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周凝接到一通陌生電話,“喂,你好。”
“周凝嗎?”
“是,我是,請問您是?”
“你連我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周凝吃驚問道:“是陳教授?”
陳教授,樺美的老師,她當年出國的介紹信就是陳教授寫的。
她問:“您怎么會有我的聯系方式?”
她的號碼是換了的。
陳教授說:“你去年不是辦了一個畫展,我在網上看到消息,托圈內的朋友輾轉才要到你現在的聯系方式的。”
周凝在國外辦的畫展雖然不是很有名氣,但因為和一個機構合作,沾了機構的光,作品才被更多人關注到,沒想到陳教授也有留意,還記得她。
陳教授這次打電話過來是邀請她下周回母校參加一個關于藝術的講座。
她第一反應是受寵若驚,在專業領域方面不算取得較深的造詣,再三推脫,卻架不住陳教授的盛情邀請,答應回去一趟。
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只怕不會輕易回樺城。
樺城是她和趙靳堂相遇的地方,那兒有太多關于和趙靳堂的回憶。
周母幫她整理行李,準備手信,不能失禮,塞滿了行李箱。
周凝心想都答應了,就去了一趟樺城。
周凝提前一天到樺城,到酒店辦入住,特地避開和趙靳堂以前住的那間,稍作休息,接到電話,晚上和陳教授吃飯聚會。
吃飯的餐廳,不是別的地方,正是西城,四年過去,餐廳居然還在經營。
飯局不止陳教授,還有幾位大佬,級別不低,這頓飯局,周凝算是最年輕的,資歷最淺的,陳教授熱情向其他人介紹:“這位是周凝,我的學生。”
這種局,大佬的局,聊的都是很專業的話題,在他們精妙絕倫的話語下變得通俗易懂,周凝記得學西方美術史的時候,老師說要學西方美術,得學習一個框架,跟買了很多書,需要買個書架放。
一頓飯局下來,周凝頓時覺得自己是個菜鳥,格格不入,陳教授照顧她,給她丟話茬,讓她不至于干坐著,同時收獲很多。
飯局結束,送走各位大佬。
周凝和陳教授在餐廳門口道別,周凝說:“不好意思,陳教授,我這么多年都沒回來看過您。”
“說這話就見外了。”陳教授很感慨,聊起她以前學校的事,“其實周凝,這次找你,還有件事,希望你莫怪。有個人托我幫忙牽線。”
周凝:“……”
“你留學那年,靳堂來找過我。”
“趙靳堂?”周凝不可置信。
“是,他母親也是美院畢業生,也是我的學生。”
周凝心頭一緊,不敢相信。
“雖然不知道你們倆發生了什么,不過他求我幫忙,孩子,實在抱歉。”
陳教授還記得當年他跑來學校找她幫忙打聽一個人,居然有那么一絲慌亂,求她幫忙,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周凝。
周凝緊了緊嘴唇,聲帶發緊。
一輛車子停在路邊,車門打開,趙靳堂從車里下來,他走到周凝身前,向陳教授微微頷首,陳教授拍了拍周凝的手。
趙靳堂開口說:“別怪陳教授,是我死乞白賴求陳教授幫忙。”
周凝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趙靳堂低聲道:“陳教授,您先忙吧,今天的事麻煩您了。”
等陳教授走后,周凝問他:“趙靳堂,你究竟想怎么著?”
費這么大的周章,就是為了把她騙到這里來。
趙靳堂點上一根煙,送到嘴邊抽了口,坦蕩又直白:“想見你。”
周凝冷靜說:“我有男朋友。”
“知道。”
“那你還這樣?”
“嗯。”
周凝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深呼吸說:“我對你膩了,厭了,不想玩了。這次說得夠清楚了吧。”
趙靳堂抿緊唇,瞇起眼,“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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