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擦槍走火也是常有的事。
她房間里那張床挺小的,又不愿意買大一點的床,他躺直就得懸著腿,兩個人就商量著重新買張床吧,不然他睡著真的不舒服,她的房間放得下更大的床。
兩個人就去家具城看床去了。
誰曾想居然能在家具城撞見夏慧。(溫國良現在的老婆,之前出現過)
夏慧還是銷售員,在賣床上用品。
周凝一進店門就認出了夏慧,這么多年沒見,夏慧穿著印有logo的工作服,正在接待客人,她目光看向周凝的時候,明顯一愣。
“怎么了?”趙靳堂看到周凝停下來,低頭問她。
周凝搖了搖頭,說:“沒什么,換一家吧。”
趙靳堂說好,摟著她正要往外走,夏慧忽然出聲叫住她,“周凝,等等!”
夏慧快步走到周凝跟前,伸手攔住她,氣勢洶洶的,眼里迸發著怒火:“你終于舍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們家害得多么慘!”
趙靳堂幾乎是第一時間擋在周凝身前,看著夏慧,他明顯是認識夏慧的。
夏慧情緒很激動,罵罵咧咧:“你還有臉回來,周凝,我欠你的嗎?!我們家被你搞得家破人亡,你爸爸被你害得進去蹲大獄,你就好,跑得干干凈凈,找也找不到你,你一個小姑娘,你怎么能那么壞!”
夏慧說的正是溫國良出事,進了監獄,她把這件事的責任系數推到周凝身上,溫國良進去之后,他們家的生活翻天地覆,一下子從天堂跌進了地獄,溫國良早些年得罪過的那些仇家聽說他出事之后,時不時就來家里鬧騰,要錢,搗亂。
這還不止,這件事傳開之后,親朋好友、街坊鄰里,全部都知道了。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他們一家子都抬不起頭來,還總被溫國良以前的仇家以及債主騷擾,沒有一天是安寧的日子,還有人跑到她兒子的學校里搞事情,拉橫幅,就是不讓他們家里過得安生。
夏慧這幾年帶著孩子東躲西藏,她對溫國良在外面做的事一無所知,只知道做好她的闊太太,逛街美容到處旅游,孩子都交給家里老人和保姆照顧。
在溫國良出事之后,家里就沒錢了,保姆請不起,貴族學校也上不了,從原先的學校退學,去了普通的學校,夏慧慧也從以前光鮮亮麗的闊太太,一夜回到解放前,生活品質一下子跌入谷底,為了生活下去,她無奈只能工作,但是過慣了闊太生活,她接受不了自己的一下子變得如此狼狽和落魄。
甚至在事情出來之后,以前一起吃喝玩樂的好姐妹好閨蜜,一下子翻臉不認人,什么姐妹閨蜜,都不算數。
夏慧想辦法聯系過周湛東和周凝,他們兄妹倆一個態度,置之不理,尤其周湛東,冷嘲熱諷,落井下石,還威脅她,不要再來騷擾他和周凝,不然后果自負。
四處求助無門,溫國良最后被判了十年,等到他出來,已經七老八十了。
面對夏慧的齜牙裂目,周凝非常平靜,內心毫無波動,看著夏慧這一身就知道她過得不太好,何況有之前光鮮亮麗的對比,天差地別真的非常大。
要不是趙靳堂擋在周凝跟前,夏慧很可能一巴掌揮了過來。
周凝不想和夏慧糾纏那么多,她拽了拽趙靳堂的衣擺,說:“走吧,不用理她。”
“別想走!周凝,你敢回來就別想走,站住,你害了你爸,還把我們害得這么慘,你想走就走?哪有那么好的事!”
夏慧越罵越大聲,不怕吸引別人注意,就是要把事情鬧大的樣子。
“周凝,你別走!你站住!”
趙靳堂把周凝護在懷里,目光冷得仿佛能凝出寒氣來,他是男人,他的涵養讓他無法對一個女人動手,只能語勸告,說:“說夠了嗎?”
然而他越是斯文好說話,夏慧越是潑辣過分,她看周凝挺著大肚子,惡向膽邊生,直接了當說:“我的話就放在這里,周凝你別想就這樣走了,你把我們家害那么慘!別想那么容易算了,你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
周凝沒讓趙靳堂說話,她回答的夏慧說:“溫國良自己犯罪被抓,我能給你什么說法?是我讓他犯罪的嗎?是我摁著他的頭讓他做的?”
“你說出來不可笑嗎?他罪有應得,你來指責我,說我害你們害得那么慘?你們是巨嬰嗎,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和溫國良早就沒關系了,他還想把我當生意桌上的籌碼了,我沒有落井下石,已經很好了。”
趙靳堂沒有打斷周凝,他見識過周凝的伶牙俐齒,之前以為她只針對他,其實不是的,就看她心情,只要她愿意,她嘴上不會饒人的。
夏慧情緒激動說:“你敢說跟你沒關系?!都是你的錯,就是你!你就是個克星,克你舅舅,克你爸爸,還把你媽克死了!”
最后一句話出來的時候,周凝明顯錯愕了一下,愣在那了,咬著嘴唇,還沒等她有反應,趙靳堂用粵語罵了句粗口,語氣非常兇。
周凝也是第一次聽到趙靳堂說粗口,只是她一下子就忘了,注意力在夏慧那句話上,耳邊嗡鳴,再也聽不進去其他聲音了,有些恍惚,她忽然有些不舒服,心跳加快,抓住趙靳堂的胳膊,他也在這時候察覺到她的異樣,她強撐著一口氣,盯著夏慧,雙目赤紅。
夏慧看她是孕婦,故意刺激道:“你瞪我有什么用,我說錯了嗎,這可是你爸親口說的,說你是天煞孤星……”
夏慧還沒說完,趙靳堂吼了聲:“你他媽收聲!”
周凝還能站住,冷冷瞥了一眼夏慧,沒再搭理她,而是和趙靳堂說:“我們走吧,我想回家。”
夏慧還想跟上來,不想就這樣放過周凝,又怵面前這個男人,一記冰冷的眼神過來,沒由來哆嗦了一下。
趙靳堂抱著周凝離開,回到車里,他看她狀態不對勁,立刻吩咐顧易開車去醫院,周凝卻說:“沒事,我不要緊。”
“凝凝,別開玩笑,你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對。”
“沒有,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周凝用力深呼吸一下,狀態好多了,沒那么慌,“不用去醫院。”
趙靳堂摸摸她的臉頰,說:“別逞能,不舒服要告訴我,該去醫院去醫院。”
周凝緩過來一些,說:“我真沒事,好像是胎動了,踹我了。”
“踹你了?真不乖,等他出來,我好好教他。”
周凝淡淡笑了下:“不要緊。”
趙靳堂真被她嚇壞了,說:“那個女人說的話你不要放心上,不要胡思亂想,絕對不可以,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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