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的臉色看不出端倪,趙英其也不知道母親是不是相信她了,還是心理仍舊有所懷疑。
趙英其問道:“對了,媽咪,那照片誰發給您的?”
趙夫人說:“我讓人查過了,賬號是虛擬的。”
趙英其心里頓時有了懷疑的人選,除了趙燁坤,還能是誰。
趙燁坤清楚知道趙靳堂早幾年和趙父以及趙夫人撕破臉,現在關系勢如水火,趙靳堂雖然沒退出公司管理事宜,但已經慢慢淡出管理層了,和被架空沒什么區別。
趙英其完全不知道趙父怎么想的,母親和他感情越來越貌離神合,并且常年分居狀態,可以說早就沒有什么感情了。
前些年時不時露面出席一些公開的活動,秀秀恩愛,讓別人知道他們夫妻倆關系有多好,然而現在都很少露面了,趙父去年是過年的時候回來一次,僅此而已,今年更是一個電話都沒有。
趙父有什么事,都是讓他身邊助理秘書打來電話溝通,其他時候,壓根不知道在哪里。
趙夫人對于趙父的行蹤不是那么清楚,趙父更沒有跟趙夫人及時匯報的義務,但趙夫人心里知道,他肯定是去陪外面那個女人了。
趙夫人捂著胸口忽然劇烈咳嗽起來,趙英其回過神來,趕忙喊傭人倒杯水端過來,趙夫人伸手擋開,說:“不用,放那就行。”
“媽咪,您現在怎么咳嗽還是那么厲害,還是去看看醫生吧。”
“看再多醫生都一樣,都差不出來,你少那個心操心有的沒的。”
“不行的,媽咪,不舒服還是得去醫院看看,不能這樣拖著,小毛病都拖成大病了。”
“不需要,我自己的身體有什么毛病,我還能不清楚嗎。”
趙夫人這一年來的的身體情況一直很差,看過各種醫生,做過各種檢查,就是檢查不出來有問題,轉而又去看中醫,開了藥調理。
饒是這樣,情況始終沒有好轉,還是老樣子。
趙英其猜其實母親是心理方面的問題,不是身體上的。
她甚至請風水師傅來過幾次,不斷調整家里的擺設布局,有改善過一陣子。
然而沒持續多久,趙夫人又開始整宿整宿失眠,經常半夜起來念經,每逢初一十五都去寺面誦經,尋求精神上的慰藉,才稍微好轉一些。
趙夫人緩過勁來,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沒那么冷硬了,“今天的事你自己注意,別再有第二次。”
“我知道的。”
“家豪怎么樣了?”
“再過陣子可以出院了。”
“他出院了,你們準備要孩子沒有?”
“等家豪出院,我們倆再去醫院做詳細體檢,差不多就要個了。”
“你爹地的心已經徹底不在這個家里了,你哥為了個女人,更不認我這個當媽的,他大了,我管不住他,英其,你現在是我唯一的希望。”
“別這樣說,媽咪,我們始終是一家人,哥哥還是很關心您的,只不過您早些年太反對哥哥……”
“你們兄妹倆一條心,我說他幾句不是,你還不高興了?”
趙英其說:“沒有,我不是這意思……”
“多少人等著看我們家的笑話,你哥搞這么一出,已經讓我的臉丟盡了,你不能再給我添亂了,明白嗎。”
“我明白。”
趙英其有被他們影響,對家庭并不抱希望,她之前不想結婚,想直接要個孩子,正是因為如此。
改變主意和向家豪結婚之后,她相信自己可以經營,然而試過一次,她發現自己對這樁婚姻其實還是沒有很大的信心。
而且她現在和向家豪之間有了缺口,向家豪對她隱瞞了事,而她也對他有所隱瞞。
離開趙家,已經是傍晚了,趙英其回了公司繼續加班,下周她準備去瑞士陪潼潼,在那之前得把手頭的工作安排好。
這樣一回去加班就加到了晚上,晚餐都忘了吃。
快十二點的時候,趙英其才收工準備離開,她走的時候,公司還有人在加班,辦公室亮著燈,工位坐著人,她經過的時候看了一眼,進到電梯,摁下樓層。
她一進電梯就想起前不久被困電梯的事,難免又想起沈宗嶺。
想起這個人,心里頭一陣發脹。
倒不是對他有感情,而是他的百般糾纏,讓她感覺非常的困惱。
是的,困擾。
趙英其緊緊擰著眉頭,想起和沈宗嶺被困電梯時,他故意嚇唬她說的話,脊背頓時爬上滿寒意。
尤其眼下是一個人的凌晨時分,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有的沒的,睜開眼一直盯著跳躍的數字鍵。
好在的是,電梯斷斷續續停了幾次,上來了幾個人,看到有其他人上來,趙英其緊繃的心弦瞬間松了些,沒那么害怕了。
電梯最后停在地庫,趙英其走出電梯,朝自己的車子走去,她停的位置比較偏僻,燈光不知道怎么越來越暗,大晚上的,她的心里瞬間浮起一股冷意,手臂的雞皮疙瘩立了起來。
這個季節,還沒入秋,白天溫度還能上三十幾度,晚上還有二十五六度。
然而這會而體感卻像是十幾度。
地庫此時空空蕩蕩,車子停滿了,但沒有幾個人經過,她一個人越走心里越發毛,不由加快步子,還沒找到車子,忽然聽到身后響起一陣腳步聲,在寂靜的地庫里清晰回蕩。
趙英其回頭一看,腳步聲又沒了,她有點后悔沒讓劉叔過來接,還沒有帶保鏢,她出門真的不喜歡那么大陣仗,除非特殊情況,才會帶保鏢出門。
這么空曠的地方,她忽然想起以前看過一些恐怖片,什么夜深人靜的地庫,殺人拋尸,都沒有聲音的。
趙英其不動聲色觀察期周圍的環境,她每天上下班,對這里的情況非常的熟悉,之前也有過這么晚下班,但沒有遇到今天的情況,忽然那么害怕,心里發毛。
她總有種被人跟蹤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