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嶺輕描淡寫幾句話,就讓趙英其一時啞然。
她的確是這么想的。
就是怕他又提出過分的要求,還不如按照上次的方案施行。
沈宗嶺說:“有沒有可能,你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沈宗嶺——”
沈宗嶺循循善誘,說:“和我賭,要是我輸了,我再也不回港城,絕對不會在你面前出現。”
趙英其定眼望著他,沒說話。
似乎在懷疑他這番話是真的假的。
沈宗嶺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趙英其出聲輕聲詢問:“我輸了呢?”
“很簡單,離婚。”
他這話說得和喝水和吃飯一樣簡單,他把結婚離婚想得那么簡單嗎?想結婚就結婚,想離婚就離婚,他把婚姻當什么了?
不過也是,又不是讓他結婚離婚,對他而,當然簡單了。
趙英其極力忍耐著脾氣:“那你要怎么驗證我對你還有可能?我都結婚了,還不能證明?”
“這年頭,結婚能證明什么?剛認識一天的人都能立馬結婚領證,你說,婚姻算什么?”
她倒是忘記了,他的感情觀一向特立獨行,不過卻符合現在普羅大眾的價值觀。
“抱歉了,我和你還是不一樣的。其實一開始,我們就不是一路人,只是有過一段不光彩的p友關系,其實當初不是你,我也會和別人,沒什么差別的。”
“我知道,你不用贅述,現在聊的是是你敢不敢和我賭。”沈宗嶺早就免疫了她的尖酸刻薄,牙尖嘴利。
“你經常出爾反爾,你在我這里已經沒有任何信譽了。”
沈宗嶺輕扯嘴角,說:“意思是你心里還有我,不敢賭,還沒賭你就輸了。”
趙英其想怒又不能怒,真佩服他的自信,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來的自信,這點自信心要是給她一點該多好。
趙英其真的被他磨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了,氣笑了,說:“非得跟我過不去嗎?”
前幾日在醫院里,他對她做了那么不禮貌的行為,她沒有追究,他倒好,跟沒事人似得,又來糾纏她。
“是啊,不是說了嗎,就跟你過不去了。”沈宗嶺耍起無賴。
“你沒必要吧?沈宗嶺,這么和我過不去,我們是有什么血海深仇嗎?”
“沒有,不過我們倆之間有個女兒。”
趙英其氣得肝臟都疼,他真的有臉說出來,真就厚顏無恥,簡直了。
“算我求你了,你行行好,放過我行嗎,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也看在認識這么多年的情分上,而且我好像沒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吧?是的吧?”
她被磨得真的沒有脾氣了,他是軟硬一點都不吃,她真的快沒辦法了。
沈宗嶺望著她,眼瞳漆黑得如濃墨。
他本來已經想好了事情怎么解決,可現在趙英其軟著性子反過來懇求他,說實話,他有一秒的遲疑,遲疑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正確的。
這一秒的遲疑,沒有讓他改變心意,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說什么都晚了。
沈宗嶺的沉默,讓趙英其心底愈發不安,她這會手機忽然在響,一看來電顯示,是向家豪打來的。
眼下是不方便接的。
趙英其關掉手機的聲音,她再次看向沈宗嶺,他垂著眼簾,看不眼里是什么情緒,她調整了一下,說:
“要不還是這樣,按照之前說的,你可以一個月來看一次潼潼,我保證不會再帶著潼潼一聲不吭離開,讓你聯系不上。”
“你是不是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拖延。”
“沒有拖延。”
她想不明白了,他這是對她還有意思?
但這不可能,他就不是那種什么癡情種,她哥倒是情種一個,沈宗嶺絕對不是那種癡情種的,想來想去,說到底還是因為潼潼?
可話又繞了回去,以他的條件真的不差的,想重新找個人,別說一個女兒了,想要幾個都是非常輕而易舉的事。
趙英其又不想說話,反正說幾遍都沒有結果。
沈宗嶺忽地說:“不接電話?”
“不接。”
“我還以為你會說輪不到我管。”
“的確,你連過問的資格都沒有。”
沈宗嶺略加思索:“你現在這么記恨我,是因為我當年早澳洲拒絕了你?”
“沒有,你別想太多,還有不要再提陳年舊事,沒有人會一直活在過去里。”
沈宗嶺點了點頭,說:“那就不說陳年舊事,說說未來,我聽說林老師一直要你和向家豪要個孩子,你們結婚也有幾年了,怎么一直沒要?”
“你什么身份問這事?”
“你說我是什么身份?”
“算了。”
沈宗嶺說:“什么就算了?”
“我不想再和你吵架了,我也不想和你賭什么,就按照之前的方案來,一個月見一次潼潼,這是我的底線。”
沈宗嶺說:“不賭?你想清楚了,我要是輸了,我以后都不會在你面前出現。”
趙英其沒有那魄力和他賭,她沉默以對。
“因為你心里還對我有留念,對嗎?”沈宗嶺試探性問她。
趙英其坦蕩蕩抬頭,迎上他的目光,“沒有,我心里沒有你,請你別再說些讓人容易誤會的話。”
沈宗嶺手指微曲,一下沒一下敲著桌面:“是嗎。”
“是的。”她毫不猶豫點頭。
沈宗嶺思索了片刻,風牛馬不相及問她:“飯還吃嗎?”
他太跳脫了,又聊到吃飯了。
但是趙英其實在沒有胃口,壓根吃不下去,說:“你準備什么時候讓我走?”
“不著急,難得只有我們兩個人,向家豪還在醫院吧,那就我們倆好好吃個飯。”
他說著起身拿了碗盛了一碗湯,沒那么燙了,剛剛好,他端到她面前,放下,說:“先喝點湯,滋補的,對女生好的。”
趙英其沒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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