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嶺沒和她繼續無意義的對話,反正誰也說服不了誰,他強調那一點,“你不遵守之前說好的約定,那就別怪我。”
“你什么意思?”
沈宗嶺沒有回答她,扯著嘴角笑了笑,那笑容讓她汗毛豎起,頓感不妙。
“沈宗嶺,你不要亂來。”趙英其說。
“什么叫亂來?”沈宗嶺的手來到她下巴處,指腹摩挲著,“你倒是給我說說。”
趙英其拿開他的手,很嫌棄,說:“別碰我。”
沈宗嶺眸色一沉,很冷的感覺,“我有毒?”
“我已婚。”
“我知道,那怎么了?”
沈宗嶺一副不以為意的樣,他沒有了那層邊界感,知道她已婚,又有什么不可,他們倆還在意那層不明不白的關系嗎。
“我已婚的意思是請你和我保持應該有的距離。”
他們倆現在的距離明顯超過了男女的社交安全距離。
倘若被人看見了,非常不合適。
偏偏的,她沒有地方可以躲開了。
沈宗嶺個子又高,跟一座山一樣,壓迫感十足,直接壓過來。
然而沈宗嶺非但沒有保持距離,而是逼得更近,她一下子繃直了身體,對上他的目光,她心里猛地發緊,“沈宗嶺,你是不是瘋了。”
沈宗嶺仿佛回過神來,看她滿眼的戒備,他倒是清醒了點,后退一步,像是喃喃自語:“是,我瘋了。”
他道歉,“抱歉,嚇到你了。”
“不要假惺惺。”趙英其很厭惡說道:“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非常影響到我的生活了。”
本想和他好聚好散,不想把臉撕破,萬一以后要見面,不至于那么尷尬。
但是現在,完全沒有必要了。
沈宗嶺沒說話,站在那不為所動。
趙英其看他的神色很受傷的樣子,心里又控制不住一軟,心想自己是不是說得太嚴重了,太過分了,他們的關系真沒到撕破臉的程度。
她還是想留有余地,給足雙方體面。
沈宗嶺說:“怕你現在的先生會在意?”
“不然呢?換位思考一下,你結婚了,我還去找你,和你見面,你太太會怎么想?我想任何人都不會好受吧,都已經有各自的生活了,還在糾纏,對誰都不好。”
他當初對待前任不就是避之不及的態度嗎,深怕走慢一步被黏上。
這是趙英其親眼所見,非常清楚他有多么不喜歡被前任糾纏。
所以她糾纏那么一次就夠了。
放下自尊心的事,這輩子做一次,就夠了。
沈宗嶺忽然說了一句:“如果我偏要糾纏呢?”
趙英其心里震顫:“你是要做你自己也討厭的那種人嗎?”
沈宗嶺笑而不語,那表情,意味深長。
就好似在說,他確實要這么做。
趙英其咬了咬后牙槽,說:“不要開這種玩笑,我不想再強調,我說了,我結婚了。”
“結婚又不是不能離婚,你說對嗎。”沈宗嶺單手插兜,目光很冷,語氣輕松散漫,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我沒那么高的道德標準,如果是你,很多事情,可以有例外。”
“你真的瘋了。”趙英其手掌心都溢出了冷汗,“你不要胡說八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真那樣做了,那她和最討厭的父親不就是一路人了,別人肯定會說有什么樣的爹就有什么樣的女兒。
基因是會遺傳的。
趙英其被他惡心到了。
沈宗嶺說:“我不信你心里沒有我了,你要是心里沒有我,你怎么會生下潼潼,別把我當傻子,我要是連這件事都想不明白,也太沒用了。”
“我再一次強調,不是因為你。只是湊巧,趕上了而已,沒有你,也有其他人。”
“那你和向家豪呢,結婚這么久,也沒孩子。”
“在計劃中。”
“計劃中?你確定你愿意給向家豪生?”
“愿意,為什么不愿意。”趙英其挑釁他,“婚都結了,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沈宗嶺,不要以為我非你不可,好嗎,誰離開誰不能活,別忘了,是你先說分手的,我找過你,我不是沒找過你,是你不要我的。”
這句話一下子打到沈宗嶺的痛處,他張了張口,想要解釋,“那時候我有原因……不是你……”
“什么原因?”趙英其問他,但她對那個原因其實沒有太大興趣,“你想說有不能說的難之隱是嗎,所以你才不要我的。”
沈宗嶺啞口無,話在嘴邊,發不出聲音了。
“不要裝得很難為的樣子,誰沒有難處,我也有,但現在說那些,都不重要了,都過去了。”
她不想再糾結過去,眼下她已經結婚,木已成舟,覆水難收。
沈宗嶺更不是喜歡賣慘博同情的人,他是個要面子的,要自尊心的人,確實沒辦法開口向她說清楚自己的情況,之所以那么操心潼潼,也是擔心潼潼的身體。
寧可被趙英其誤會。
趙英其已經徹底放下了,說:“所以沈宗嶺,好聚好散吧,真的,我真的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聽她這么一說,沈宗嶺但最后也沒說什么。
趙英其不再理他,打開門進屋,把門鎖上了,而沈宗嶺一直沒走,他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她通過窗戶看到他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心里很難受,悶堵得慌,有什么哽在喉頭,說也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時候潼潼跑過來,“媽媽,你在望乜野?”
趙英其回過神,“沒看什么,你怎么出來了?又不穿鞋子。”
潼潼不喜歡穿鞋子,就喜歡光著腳丫子到處跑。
“叔叔呢?”
“叔叔走了。”趙英其溫柔說。
她看了一眼窗外,沈宗嶺已經不在了,她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就走了嗎?”
“對啊,叔叔走了。”
潼潼唉了一聲,“咁好吧。”
趙英其說:“怎么還嘆上氣了,小小年紀,跟誰學的。”
潼潼呵呵笑,窩她懷里撒嬌,抱著她的脖子,“媽媽,我什么時候可以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