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英其睡得迷迷糊糊,手怎么軟軟濕濕熱熱的,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舔她,她睜開眼定睛一看——
一條金毛大狗正在床邊舔她的手,舔得高興極了。
脖子上戴著一條紅色反光項圈。
她猛地驚醒,“椰蓉你怎么在這?”
這是沈宗嶺家的狗,她見過,也摸過,兩個月前沈宗嶺帶狗來過,后來又送回他母親家里養了。
狗子就叫椰蓉。
沒關上的房間門,沈宗嶺這時候進來了,手里端著杯子,“醒了?來,喝點水。
這會天都亮了。
趙英其揉了揉太陽穴,疼得厲害,接過杯子想也沒想喝了一大杯,說:“昨晚……”
“昨晚喝了多少?”沈宗嶺問她。
“兩杯好像。”
“玩這么開心?”
“也沒有,都不認識那些人。”趙英其故意忽略他話里藏的話,去摸椰蓉的耳朵,“你怎么把椰蓉帶回來了?”
“他生病,我照顧幾天。”
“怎么了?”
“拉肚子,腸胃不舒服。”
“好可憐,椰蓉bb,你怎么生病了?”
沈宗嶺盯著她看,說:“昨晚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給你打什么電話?”
“沒有熟人還敢喝醉,不怕被撿尸?”
趙英其說:“盧克不是熟人嗎。”
沈宗嶺:“……”
趙英其眨了眨眼,“唔啱咩?”(不對嗎)
沈宗嶺說:“喺,你講得啱。”(對,你說的對)
“你好好休息,早餐做好了在餐廳。”他起身,“椰蓉,走。”
趙英其頭很疼,等沈宗嶺走后,打電話給盧克,問他昨晚的事。
盧克說:“你的鄰居以及你哥的朋友嫌我抱不起你,抱你上樓進房間休息的,你這個鄰居也太叼了吧,好像看不慣我一樣,干嘛,把我當壞蛋了?”
“看不慣你?沒有吧。”
“沒有個叼,我還以為他是你親哥,管咁多。”
……
沈宗嶺遛完狗回來,趙英其站在家門口等著他,等他過來,問他:“你吃早餐了嗎?”
“吃了。”
“你生我氣了?”
“生什么氣?”
“不是在問你嗎。”趙英其挑眉,她洗過澡,穿著粉色的睡裙,說:“要站在門口說話嗎?”
沈宗嶺領著椰蓉進她家里,她還沒吃早餐,剛洗完澡,頭發還沒來得及吹干,一夜宿醉,身上有點味道,不怕他嫌棄,她自己嫌棄自己:“我不是天天喝酒,昨天晚上湊一起玩,不小心貪杯了。”
“跟我解釋?”
“是啊。”趙英其挨著沙發,說:“總該和你解釋一下吧,你要是不想聽,那我就不說了。”
沈宗嶺笑了,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說:“英其,如果你確定是他的話,希望你提前告訴我一聲,是我之前沒說清楚,我不太喜歡和別人share。”
他再open也沒到那種程度。
趙英其說:“你的意思是,我和你發生關系的同時,不能和別的男人有這種關系,但是可以和別的男人正常交往。”
“是。”
“那你呢?也一樣嗎?”
“一樣。”
“好。”趙英其答應了。
這樣就公平了。
……
圣誕節這天晚上,趙靳堂特地準備了一番,和周凝在楓園度過的,又是十分荒唐的一晚上,導致她第二天上課有些吃力,手腕一圈紅的,不敢挽起袖子,顏料沾到了衣服,弄得有些臟兮兮的。
過了圣誕,沒幾天來到周凝的生日,恰好是一月一號,她自己都忘了要生日,還是趙靳堂心血來潮帶她去港城。
已經上了他的“賊船”,車子上了過關上了港珠澳大橋,她才意識到要去哪里。
“不怕你家里人知道?”
“他們不在港城,在國外。”趙靳堂又補了一句,“知道也沒關系,已經和他們攤牌了,他們不同意不影響我的決策,現在誰也管不住我。”
“你之前被你家里關起來……”
“別提了,太丟人了,一時疏忽,沒有防備。”趙靳堂最無力就是那段時間,顧易也被趙父算計了,否則他不至于被關那么久。
周凝說:“有那么丟人嗎?”
“還不丟人嗎?都被張家誠他們嘲笑一輪了,說我這么大的人了,還被軟禁,限制人生自由。”
“他也嘲笑過我。”
“說你唱兒歌都跑掉是吧?”
“嗯。”
趙靳堂摸了摸她下巴,她還是很瘦,不長肉,“你現在不是唱的很好?下功夫學了?”
周凝說:“嗯。”
“粵語歌唱得不錯,平時怎么不說粵語?”
“沒人和我說。”
“不是有我?”
“你不是一向和我說國語嗎?”
趙靳堂輕笑,“怪我,那以后和你說粵語?”
“不要。”周凝又拒絕,反復無常的,“有點尷尬。”
“有什么好尷尬的。”
“我說不標準。”
“敢說敢做,就已經邁出一大步了,你驚咩嘢?”
周凝還是不要,搖搖頭,被外面的景色吸引了視線,正值傍晚時分,太陽落山,天際邊一抹極其絢爛的橘黃,坐落在海面上。
趙靳堂問她:“看什么呢?”
“又一天過去了。”周凝有些感慨,“我又活了一天。”
“你會長命百歲。”趙靳堂摟住她的肩膀,說:“不要胡思亂想。”
最怕她胡思亂想。
周凝回過頭注視他,余暉照進車里,她的頭發絲染上了暈黃,每一根頭發絲都在發光,讓人移不開視線。
“如果有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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