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靳堂不動聲色地彎了下嘴角,說:“那打包帶回去吃,萬一你想吃了呢?”
“行,不要浪費。”
“好。”
他們倆旁若無人說悄悄話。
張家誠見狀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嘆氣。
周凝中途接到周湛東的電話,怕周湛東聽到趙靳堂的聲音,起身出去接的電話,和趙靳堂說了一聲。
趙靳堂說:“別走太遠,當心迷路。”
“嗯。”
等周凝一出去,張家誠坐過來,小聲問:“和好了?”
趙靳堂神色平靜,喝了口酒,“哪那么容易,路還長著呢。”
“要不你們算了吧,我覺得沒必要給自己找事做,你好不容易才出狼窩,這要是被你爹知道,你玩得過你家嗎?”
“長江后浪推前浪,不試試怎么知道。”
“要是周凝真喜歡你就算了,我看她是個白眼狼,心里沒你,你被你爹送出國那陣子,我給她打過電話,你猜她怎么說的?我想起來都替你不值,真沒必要。”
趙靳堂點了根煙,緩緩抽了口,眼神凌厲,語氣低沉:“這話別再讓我聽見。”
“你干嘛,我可是把你當兄弟才說這話。”
“真把我當兄弟就不該說這話。”趙靳堂重重吸了口煙,“你給她打電話那陣子,她媽媽去世了。”
張家誠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那我真該死!”
……
周湛東打來電話還是問她學習和生活,日常提醒她天氣冷了多穿點,不要感冒生病。
周凝打完電話回來,張家誠的態度和剛剛完全不一樣,笑嘻嘻喊周妹妹,來跟她道歉,說:“上次我態度不好,你別怪我了,我給你賠個不是。”
周凝懵了一下,說:“沒有,不用這樣。”
“不行,要的,一定要的,我干了你隨意,你別計較就行。”
林思一旁說:“別管他,他自己嘴欠,說了不該說的話,活該。”
張家誠喝完,說:“抱歉,過年那會我不知道你家的事,真是對唔住。”
周凝說:“沒有,你不用道歉的。”
趙靳堂說:“讓他道吧,不然他良心不安。”
林思噗嗤一笑,她老公好像不像個有良心的人,“好啦,好啦,大家還是朋友。”
飯局結束,回楓園的路上,周凝又不說話了,趙靳堂小心觀察她的神色,問她:“不開心?”
“沒有,我只是不想說話。”
“我哪里做得不好?”
“趙靳堂。”周凝忽然喊他名字,“你真的確定要和我這種不正常的人在一起嗎,那樣你會非常辛苦,現在及時止損,還來得及。”
“你在打預防針?”
“是,不想你以后萬一吵架了,跟我翻舊賬,到時候會很難堪。”
趙靳堂掀起眼皮看她,唇角淺淺勾起一道弧度:“你是對你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
“都有,但可能對你更沒信心。”
“那好解決,簽份婚前協議,我要是做對不起你的事,什么都不要。”
“這種協議是不對等的,不管是內地還是港城,法院都不會支持。”周凝一副他很落伍的表情,不相信他不會知道,他肯定知道,在釣魚執法。
趙靳堂笑了聲:“我們凝凝現在是真不好糊弄。”
“你又想糊弄我什么?”
“想騙你直接跟我結婚,注冊之后,再慢慢扯皮,也不怕你跑了。”
周凝:“……”
趙靳堂說:“我年紀大了,男人在三十五歲開始走下坡路,我沒幾年就三十五了,凝凝。”
“我風華正茂,為什么要和你結婚?”
“梁舒逸呢?他不也快三十五了。”
“……”
又扯到了梁舒逸。
梁舒逸就是一顆地雷,隨時爆炸。
趙靳堂捧住她的臉頰,指腹摩挲她尖細的下巴:“是不是不高興我提到他?”
“我沒有不高興,是你不高興。”周凝揚唇淡漠道,眼尾微微上挑,“你心里過不去梁舒逸這道坎,我也過不去我媽媽這道坎。”
“這不是給你機會報復嗎?你想報復到什么程度,都行。”趙靳堂目光漆黑,緊緊望著她的眼睛。
剛剛還好端端的氣氛,現在又變得劍拔弩張。
周凝想要移開視線,卻被扣著下巴,無法躲避,只能迎上他的視線,“趙靳堂,我要你和我一起痛苦。”
那雙如墨的眼睛離得很近,眼里浮動深沉的情緒。
趙靳堂的指腹碾壓她的唇肉,毫不猶豫說:“好。”
他的話給得很快,得多喜歡她,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既然分不開,那就一起痛苦。
誰也別好過。
……
又是一年一度的圣誕節。
趙英其先是給趙父和林老師打電話問候,然后稍微打扮一番和沈宗嶺去過圣誕,沈宗嶺過來的時候,剛好是晚上七點左右,趙英其已經打扮完畢,收到沈宗嶺的簡訊,她下樓來開門。
她穿著一件黑色斜肩的針織裙,露出大半邊雪白的肩膀,腰身系了一條皮帶,踩著高筒的靴子,大波浪的卷發,妝容精致不艷俗,很熟女的打扮。
沈宗嶺的審美明顯是偏歐域的,趙英其見過他其中一個前女友,辣妹風,前凸后翹那種,很性感,同性看了都會流口水。
“哈嘍。”
趙英其挎著包走出家門口,沈宗嶺倚著車身抽煙,吞云吐霧的,見她來了,把煙掐了,扔進垃圾桶,很紳士打開副駕的車門。
剛上車,趙英其接到盧克的電話,她沒有立刻接,沈宗嶺開著車,看她一眼,問她:“誰的電話?不接?”
“盧克。”
“那個相親對象?”
“嗯。”
“同佢約會,宜家仲趕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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