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英其說:“你抗爭這么久就放棄了?不要周小姐了?”
“你覺得我能抗爭過嗎?”
“什么?”
“幾代人累積的家底,就我想憑一己之力和家門闔族抗爭,未免癡人說夢。”
“哥……”
趙靳堂說:“林老師的現在,就是她的未來。再說了,她并不想嫁給我,我又何必強人所難。”
趙英其看他一臉的漠然,說:“你真的這樣想?那你之前努力算什么?”
趙靳堂扯了扯嘴角,臉色陰沉得厲害。
她又問:“爹地要你去多久?”
“短則半年,長則兩三年,都有可能。”
趙英其咬緊牙根:“也是,你說的對,周小姐確實不應該摻和進我們家這個大染缸,你去吧。”
趙靳堂說:“我不在,你也防著點人,尤其是趙燁坤,我有安排人幫你,你自己也醒目點,精神點。”
“知道了,這里可是港城,姓趙的不敢亂來。不對,我們也姓趙,這個該死的撲街肯定不敢亂來。”
趙靳堂拍了拍她的頭,跟小時候一樣,“好好跟那些叔叔伯伯學習。”
“我不想進公司……整天被那幫人盯著,做什么都不自由,還不如我去管酒店,哥,你幫我和爹地說一聲。”
“行了你,大權握在自己手里才踏實,就連我,你也不能一直靠,萬一我以后結婚,生的叉燒和你作對,搶股份搶家產,你怎么辦?”
“不至于吧。”
“就這樣,我總不能一直護著你,假如明天出了什么意外,是不是。”
“哥!我吹你啊,哪有人詛咒自己的,你必須長命百歲,平平安安。”
趙靳堂把她頭發揉亂,“行了,別廢話了。”
他低頭,在她耳邊用很小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交代好,趙靳堂拿上外套,搭在臂彎便離開了,沒讓趙英其送他去機場,他去機場路上反復摩挲手機,似乎在等誰的電話,他也知道,這個人不會打來電話。
他閉上眼,耳邊又響起周凝在電話里的那番話,聲線平靜冷漠,他可以想象到她是什么表情。
一定是最爛俗的編劇才能寫出她拿了他母親的支票,甩了他的戲碼。
她對錢是真的沒有概念,明明和他在一起,他更值錢,給得起更多。
遇到周凝之前,他真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女人左右,不是玩不起的人,現在才知道,這一套心理建設得有多自欺欺人。
……
趙靳堂走后,趙英其的生活更忙了,想和沈宗嶺吃飯約會都得提前一周約時間。
晚餐訂在中環的金融街。
餐廳整整兩面的玻璃幕墻正對金碧輝煌的維港。
兩個人坐的包間,沒那么喧鬧。
沈宗嶺等會開車,不喝酒,看趙英其興致懨懨的模樣,問她:“ryron真走了?”
“走了,都走一個禮拜了。”趙英其沒有胃口,吃了幾口鵝肝就放下了,“從我哥身上看到了我的將來。”
“你的將來?”
“爹地媽咪要是讓我和不喜歡的人結婚,我反抗都反抗不了。”
沈宗嶺彎了彎唇,看向玻璃幕墻外的夜景,“他們會給你精挑細選合適的對象,各方面不會差到哪里去,不用太悲觀。”
趙英其一聽這話,說實在話,心里很不舒服,就好像他壓根不在意她以后會結婚,跟誰結婚,搞不好還會真誠祝她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那你呢?”
“我?”
“你不結婚嗎?”
“以后會吧,目前沒這打算。”沈宗嶺模棱兩可。
趙英其有一瞬間身體沉底的感覺,說:“為什么?”
“我不會是個負責任的好丈夫,更別說當父親了。我這人不可能一輩子只喜歡一個人,談一段戀愛,英其,我給不了任何人承諾。”
趙英其幾乎同一時間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就差直接說了,他可以談戀愛,但不會結婚。
他太坦蕩,直接明了告訴她。
沈宗嶺不動聲色觀察她的反應,他無意傷害人,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就這樣,也不會為誰做改變,更不需要別人為他改變。
合得來就合,合不來就散。
不像趙靳堂那樣死纏爛打。
那不是他的作風。
“英其,我不想騙你,不要對我抱有不該有的幻想。”沈宗嶺怕傷害她,又不得不告訴她。
“我說什么了就,你長篇大論,各種角度提醒我,讓我對你不要抱有幻想,我又沒想和你結婚。”
趙英其穩定心神,咽下心里的酸澀,說:“又不是非黑即白的年紀,我二十七歲,是成年人,知道我在做什么。”
沈宗嶺看她一眼,隨即笑了笑:“行,是我太多口水了。”(太多話了)
“你是不是談一個女朋友,就和對方這樣說。”
“差不多吧,丑話說在前頭,免得以后掰扯不清。”
“你這樣居然也有女生喜歡。”
“你不也是。”
趙英其:“……”
沈宗嶺嗤笑:“說錯了?”
“沒吃過窩邊草,吃吃怎么了。”
“好巧,一樣。”
趙英其懟他:“不一樣,你是耐不住寂寞,我談過幾個,但沒你那么寂寞。”
沈宗嶺沒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食色男女,哪個不寂寞?”
“你不怕得病?”趙英其嫌棄說。
他笑笑:“寶貝,有些病肉眼可見,有還有體檢報告單,誰都怕死,我也一樣。”
“我也要給你看體檢報告單嗎?”
沈宗嶺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
趙英其耳朵一熱,強裝淡定說:“什么眼神,大家出來玩的,你不會玩不起吧。”
“不用裝老司機,你幾斤幾兩,我心里有數。”
“有什么數,你有那么了解我嗎。”
沈宗嶺揉了下鼻梁:“知道你小學一年級還尿床,算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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