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暖黃的燈光鋪滿一屋。
趙靳堂好像沒聽見,無人回應她。
徐君穎等了會,沒等到他的回應,又緩緩開口:“阿姨又提起我們的事了……”
“上次電話里不是說的很清楚么。”趙靳堂冷聲說。
徐君穎說:“聯姻,可以沒有感情。”
“你換個人吧,圈里有條件適合你的子弟不少。”
“那我們這半年算什么?”
“算什么?”他反問。
徐君穎:“……”
“徐小姐,我家一堆麻煩事,你嫁過來,一刻都不會省心。”他說。
徐君穎緊了緊牙根,“因為這樣,你才拒絕我?”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趙靳堂抽著煙,煙霧徐徐延伸,飄散在空氣里。
“還有什么原因?”
“我有其他想要娶的人。”
他比上次電話里還要坦白。
徐君穎笑了下,說:“早就有了?”
“是。”
“為什么還要答應見我?”
“抱歉。”趙靳堂沒有推卸責任,但這圈子多的是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結婚后同床異夢的夫妻不在少數,離不了也是因為利益捆綁太深了。
徐君穎臉上笑慢慢收斂:“你說這么直白,就不怕得罪我?”
趙靳堂彈了彈煙灰,笑了聲。
徐君穎說:“你笑什么?”
“沒什么。”趙靳堂頂了頂腮幫子,說:“你要是愿意接受我的補償,我可以給你投資電影。”
徐君穎說:“你在拿錢打發我?”
徐君穎聽出來了,他是寧愿用錢買個消停,清靜,干脆利落將她處理了,不要再糾纏的意思。
他甚至一點心思都不愿意花。
說明他所非虛。
他真有其他想要娶的人,冒著得罪她家的風險,都要把事情說出來。
趙靳堂不否認有拿錢解決事的想法在,這是最方便也最好的辦法不是么,“你并沒有損失什么,這條件對你來說,百益無一害。”
“你把我徐君穎當什么人了?我稀罕你的投資?”
趙靳堂扯了扯嘴角,似乎聽到什么好笑的東西,“你確定不稀罕?你入行五年,迄今拿得出手的作品只有剛畢業拍的一部文藝片,獲了一個獎項,之后再無佳作,去年籌備拍一部電影,四處拉投資碰壁。”
他點到即止。
徐君穎:“你查得真清楚。”
“不止。”趙靳堂說。
“……”
“你還給媒體放的那些模棱兩可的消息,暗示我們倆的關系,我有沒有說錯?”
徐君穎的真實想法被揭穿,她也不藏著了,說:“原來你都知道,既然知道,為什么不出面澄清?不是有其他想要娶的人?你不怕她誤會?”
趙靳堂說:“我欣賞有野心有想法的人,手段磊不磊落另說,為了目標豁得出去,但你找錯人了。”
徐君穎沉默不語。
她其實早就見過他了,圈子就這么大的地方,對他這個人早有耳聞,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一次聚會上,他拿著酒杯,和人談笑風生,隨意又灑脫,旁邊有人給她介紹,說他是趙家那位。
那一刻起,她其實對他挺有感覺的,后來再見面,就是在相親上,而這場相親,也是她極力主動跟家里磋商的。
她直接了當說了:“可我要是真的鐘意你呢?”
“抱歉。”趙靳堂只回應了這兩個詞。
“你拒絕我,怎么跟阿姨交代?”
“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ryron,我幫你應付家里,我們假聯姻,你玩你的,我不干涉,但只要……”
“我剛說的很清楚了,你年輕,有才華,有其他人更適合你。”
趙靳堂說到這里很明確了。
相親并非他本意,但他也有責任,他不逃避,直接承認了。
徐君穎緊了緊手指,“看來沒得商量了。”
趙靳堂不否認。
徐君穎直接走了。
趙靳堂吩咐管家去送一下。
他繼續抽煙喝悶酒。
徐君穎剛走,趙英其回來了,一進門聞到一股煙味,看到趙英其在沙發上抽煙,嫌棄說:“你怎么又在抽煙,媽咪呢?”
“休息。”
“那徐小姐……”趙英其眼觀鼻鼻觀心,“點啊,氣氛唔系很對路喔?”
趙靳堂說:“怎么不對路?”
“你看你一副失意人的樣子,又抽煙又喝悶酒,和徐小姐鬧不和了?”
“你最近很清閑,林老師沒給你介紹對象?”
“介紹了,怎么可能不介紹,介紹的這個還可以,我有意向,就談著唄。”趙英其比他看得開,處著唄。
“談上了?”
“吃了幾次飯,他忙,我也忙,反正見不了幾次,又不影響。”
趙靳堂說:“你還挺看得開。”
“不然上吊自殺嗎?拜托,幾歲了,反正也不一定要結婚就是了,到了那時候再說吧。”
趙英其又看他:“你還沒說呢,你和徐小姐現在進展怎么樣了?”
“攤牌了。”
“意思是黃了?徐小姐答應了?”
趙靳堂沒和她廢話,說:“這幾天你幫忙照顧林老師,我還有事。”
他拿上外套出門,趙英其跟上來:“你又去哪?”
趙靳堂上了車就走了。
趙英其望著他遠去的車屁股嘆氣,“怎么這樣,說跑就跑。”
而此時,樓上房間里的趙夫人聽到了車子的聲音,下樓來了,趙英其回到屋里,趕緊過來攙扶她坐到沙發上。
“媽咪,您怎么醒了?”
“你哥呢?”
“那個……”
“他是不是走了?”
“是的,他剛走,說是有急事。”
趙夫人冷笑,臉色不太好看,說:“你不用幫他圓謊,我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趙英其抿了抿唇,沒敢在她身體不好的時候駁嘴。
“你呢,最近和小孟接觸的怎么樣?”
“就那樣。”
“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