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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和舊情人深更半夜共處一室

      \f周凝睡得半夢半醒的時候,聽到有人說話聲,聲音低沉,熟悉又陌生,她使勁想拿是誰的聲音,意識跟著慢慢蘇醒。

      他好像在打電話,說:“她暫時不方便接電話,稍后再聯系您。”

      等他打完過了一會兒,護士進來換藥水,換完出去,病房又剩下他們兩個人。

      趙靳堂拉過椅子靠近,伸手探向她的額頭,他猝不及防伸來手掌,周凝渾身繃緊一下,她在裝睡,身體的反應卻裝不了。

      趙靳堂似乎看穿她在裝睡,探到被子里頭握住她另一邊沒插針管的手,男人的手掌干燥溫暖,指腹在她掌心摩挲,癢癢的,甚至有些曖昧過頭了,她沒能再裝下去,睜開眼,不動聲色抽開手。

      趙靳堂的掌心一空,他垂了一眼,收回手,問她,“還有哪里不舒服么?”

      她說:“沒了,謝謝。”

      “要不要喝點水?”

      周凝想喝,但不想麻煩他:“不用。”

      趙靳堂深深看她一眼,還是起身去倒杯溫水來,拿到她面前,“喝點。”

      周凝沒接過。

      趙靳堂玩笑道:“怕我下毒?”

      周凝猶豫幾秒,接過杯子喝了幾口。

      趙靳堂接過杯子放在一旁,又問:“餓不餓,想吃什么?”

      “沒有。”她這樣說道,藥水剛換,還有大一瓶,窗外的天已經暗了。

      趙靳堂拿手機打個電話出去,吩咐人送份粥過來,打完電話,他看向周凝,“隨便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我看你都吐完了。”

      她想起來了,躺太久了不舒服,坐了起來,客氣說:“抱歉,我把你的衣服弄臟了,多少錢,我賠你,還有醫藥費,一共多少,我轉給你。”

      趙靳堂:“再說。”

      過了會,有人敲門,趙靳堂說進來,進來的人喊了聲:“趙生。”

      把粥放在桌上,人就走了。

      趙靳堂打開包裝,是小米南瓜粥,比清單無味的白粥養胃,他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她嘴邊,要喂她吃。

      周凝聞到粥的香味,不餓的也餓了,吐得一干二凈,胃里空空如也,她沒扭捏,但說:“我自己來。”

      她不一只手插針管不方便,趙靳堂端著碗,她拿起勺子吃了幾口,趙靳堂提醒她:“燙,慢點吃。”

      周凝沒由來眼睛一酸,不知道是被熱氣熏到還是生病比平時敏感脆弱,她低頭調整好情緒,又吃了幾口,一碗粥沒什么變化,她就不吃了,放下勺子。

      趙靳堂挑眉:“不合口味?”

      “不是,吃不下了。”

      趙靳堂沒勉強,將粥蓋上,放在床頭柜,說:“吃太少了,有沒有其他想吃的,我讓人買過來。”

      “沒有,謝謝。”周凝的語氣客氣又疏離。

      一副和他不熟的樣子。

      趙靳堂觀察她的臉色,“按理說是我的原因,你才生病,抱歉。”

      “不關事。”周凝說。

      “為什么身體這么差?”她以前很朝氣,笑容滿面,現在清瘦得仿佛一陣風能把她吹倒,哪像現在肉眼能看出不健康,精氣神差。

      周凝:“沒有什么,小毛病。”

      “什么小毛病?”

      “不適應吧。”

      “什么不適應。”

      “都有吧。”

      趙靳堂眼神銳利,沉聲問:“凝凝,對我說句實話很難?”

      “是實話。”周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避開他的視線。

      趙靳堂說:“你離開我,沒過得多好,所以為什么不聯系我?”

      周凝的語氣近乎死一樣平靜:“他能帶給我的,你給不了。”

      “他能給什么?”

      “還需要我明說嗎?”

      趙靳堂難得沉默,眼神復雜。

      “我承認以前很喜歡你,但那是以前,現在不喜歡了。再翻舊賬沒意思,過去就過去了。”

      她很虛弱,說的話卻仿佛開過刃的刀子,鋒利直插血肉。

      “我現在只想安安穩穩訂婚,然后結婚生孩子。”

      趙靳堂淡淡說:“你才二十五歲。”

      “到了婚嫁的年紀了,不是嗎,遲早都要結婚的,何況既然遇到了我想結婚的,我不想錯過,至于以后能不能走到老,那是以后的事。”

      趙靳堂久久看著她,巴掌大的臉憔悴不堪,鎖骨很深,因為瘦的,很難將以前的她和現在漠然平靜的模樣對上號,好像現在才是最真實的她,是他完全陌生的一面。

      病房霎時沉默。

      趙靳堂冷不丁起身出去,好一會兒沒回來。

      周凝以為他走了,不會回來了,如釋重負。

      靠在枕頭上,看向窗外亮著燈的高樓大廈,她拿出手機看一眼,有幾個母親的未接電話,但她沒聽見,手機的聲音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關掉了,最新一條則是接通了,有人接過電話,除了她,那很可能是趙靳堂。

      她正要打回去,趙靳堂忽然又回到病房,身上有點煙味,他好像是出去抽煙了,說:“忘了和你說,你媽媽來過電話,怕她擔心,我接了。”

      周凝怔怔的,哦了聲。

      很漠然。

      趙靳堂又坐回椅子上,似乎冷靜了下來,說:“凝凝,你在恨我。”

      是陳述句的句式。

      他篤定。

      周凝心底泛著酸澀,恨嗎,是有一點點的,但她更恨自己,說好的擁有過一段時間就好,不要抱太多的期待,到后面,亂了套。

      大概是為了讓趙靳堂徹底服氣,她絮絮叨叨說:

      “你記得嗎,你向那位陳小姐說話語氣的態度,我一直在想,我們結束的時候,你會不會也是這么冷漠不耐煩。我不辭而別,也有這個原因,我不想那么不體面,那樣太傷人了,可以當我膽子小,不敢面對。”

      她說了太多話,越說越小聲,沒什么力氣了。

      趙靳堂說:“我不會那樣對你。”

      “謝謝。”但現在不需要了。

      趙靳堂想過他們之間遲早會有結束的一天,沒想到她會走得這么干脆利落,連聲道別都沒有。

      掛完最后一瓶藥水,護士進來拔針,趙靳堂沒有走的意思,出院后,已經很晚了,趙靳堂送她回去。

      他換了輛車,可能那車有點味道,她挺抱歉的,問他:“你微信多少,我把錢都轉給你。”

      “不著急。”趙靳堂打開副駕車門,“先上車,外面冷。”

      周凝搞不清他的脾氣,她說了那么多,他怎么還是不咸不淡,深沉內斂,讓人捉摸不透。

      周凝還沒要到他的聯系方式,先上車了,他合上車門,繞到主駕,車子匯入車流,開了一段路,周凝發現回的方向不是酒店。

      “去哪里?”她緊張問他。

      “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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