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寶珠如遭雷擊!眼淚終于控制不住,洶涌而出!她失聲叫道:“伯母!您…您不留下來吃個飯嗎?我…我還特意準備了好多菜……”按照習俗,下大定這天,男方父母是要留下吃飯,新娘子還要親自下廚做個菜接受評鑒的!這是她最后一點能證明自己價值、挽回顏面的機會了!
陸母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許寶珠,臉上的笑容冰冷而虛假:“都是一家人了,以后吃飯的機會多的是。今天就不麻煩你了。”
她刻意加重了“麻煩”二字,目光掃過地上的玻璃渣和麥乳精粉末,“我們還得趕緊去新房看看,給你們置辦的家具家電都到了沒有,可別又有什么‘不合適’的地方,讓你這新娘子再‘不小心’摔摔打打的,我們陸家,可經不起這份‘金貴’的折騰!”
這話簡直是殺人誅心!不僅點明了許寶珠剛才摔東西的失態,更是把她“村姑上不得臺面”“脾氣大難伺候”的標簽狠狠釘死!
“媽!”陸祁隆急得滿頭大汗,想拉住母親,“您別這么說,寶珠她不是故意的!菜都準備好了……”
陸母一把甩開兒子的手,她不再看任何人,拉著同樣臉色難看但選擇閉嘴的陸父,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許家。
許寶珠呆呆地看著陸家父母決絕離去的背影,再看看地上那攤刺目的狼藉和桌上那堆仿佛在無聲嘲笑著她的“聘禮”,最后目光落在身邊這個連一句完整維護的話都不敢說的未婚夫身上……
“哇——!”積壓了整天的屈辱、憤怒、失望和絕望終于徹底爆發!許寶珠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而這時,打發走王嬸的許母,一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女兒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滿桌狼藉,陸家人不見蹤影,女婿一臉呆滯,丈夫一臉茫然……
許母的臉色,瞬間沉得能滴出水來。
——另一邊的許薇意——
快樂得像是一只羊駝來到陸沉舟身邊,“猜猜阿鯤弟弟入學考試通過了沒有?”
陸沉舟看著她那張寫滿“今天是個好日子”的臉,毫無疑問,“通過了。”
許薇意一拍他肩膀,“恭喜你,答對了。”
陸沉舟笑了,“嗯,所以他已經開始上課了?”
許薇意點點頭,“對滴,跟我之前一個老師,也是一個班,這么算來也是我學弟了呢!”
許薇意真的心情不錯,準確的來說是成就感滿滿。
陸沉舟就一直看著她,眼里是對她滿滿的感激。
“謝謝你,薇意。”他道。
許薇意擺擺手,“一家人,不用這么客氣,而且阿父阿母一路上也謝了好幾回了。”
陸沉舟點點頭,轉頭看去,卻沒見到人,“阿父阿母呢?”
許薇意:“回來的時候碰到了爺爺,爺爺給叫過去聊天了。”
說完,她話題又轉回何鯤身上,“陳老師說阿鯤弟弟偏科嚴重,我在想要不要給他補習一下。以免以后跟不上,在打擊她的學習性。”
這是她回來就想好的,只不過還是要跟陸沉舟說一下。
想來他也不會反對。
陸沉舟當然不會反對,不過先問了一下,“他哪科偏得嚴重?”
許薇意也不知道,搖搖頭,然后表情變得懊惱,“我忘了把他統考的試卷帶回來了。”
陳老師明明跟她說了,但她后面忙著給何鯤辦理入學手續,交學費,把試卷忘得一干二凈。
“這不是什么大事,阿鯤放學會帶回來的。”陸沉舟淡定地道。
許薇意想也是,就算何鯤不知道,想必陳老師應該會提醒他的。
“哦,對了,一會兒放學我在去接他,其實淮揚中學離大院不遠,阿鯤弟弟會騎自行車不,我們給他買個自行車讓他上下學騎?”許薇意能想到的,都是她上學時遇到的問題,當然,解決方法也是照搬過來。
但是陸沉舟卻說,“五公里之內讓他跑去,一個男孩子,不能太嬌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