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語在聽了謝夔的話后,更覺得心頭有些悵然。
    “劉寶金之后會如何?”她問。
    謝夔:“乍見胞弟,欣喜乃人之常情。但他不僅僅是萬福客棧的掌柜,更是身兼無傷城暗衛的暗探。因為他的疏忽導致無傷城一夜之間易主,自不可能再留下來任職。念在他已經負傷的份上,三十軍棍,暫免。”
    三十軍棍,在軍營中,也足夠要去一個強壯漢子的半條命。現在劉寶金本就只被劉富貴折磨得只剩下了半條命,謝夔免了他的責罰,已經是給了他一條生路。
    鶴語偏頭,“但我昨日聽見你吩咐鐘世遠,讓他在林北城里盤一處客棧。”
    謝夔詫異,沒想到她能這么快聯想起來。
    他是私下安排鐘世遠去做的事,也沒想要劉寶金知道。
    “殿下聰明。”謝夔說。
    鶴語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心里卻不由有些感慨。
    明明是看著一個冷冰冰嚴肅得好似不近人情的人,偏偏私下里吩咐的事,卻讓人覺得格外柔軟。
    “這邊事畢,殿下還預停留幾日?”謝夔換了個話題。
    鶴語:“怎么?”
    她沒有直接回答謝夔的問題。
    謝夔的手搭在什么都沒有掛的蹀躞束帶上,那修長的手指頭,微微彎曲,卻也能讓人輕而易舉地瞧出來骨節分明的美感。
    他微微垂下眼皮,那樣子似乎收斂了一身的桀驁難馴,“自然是想陪著殿下。”謝夔說,“若是殿下想要欣賞這賀蘭山的風景,臣很熟悉。”
    他來之前便已經有這樣的打算,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無傷城這一頭被鶴語牽扯出來了這么大一件事。如今,無傷城的后續問題處理,大可交給鐘世遠,還有林北城的官員,他追來此地的正事兒,也該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