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語“嗯”了聲,“去吧,速戰速決。”她說。
唐堅和青船瞬間就像是兩道流光,飛速從鶴語身邊沖進了下方的混亂區。
鶴語的小腿靠在了面前的矮幾上,她緊抿著唇,那張精致的臉蛋因為此刻她嚴肅的神情,更顯示出了幾分高不可攀。
將唐堅和青船一同派出去,這也是眼下的無奈之舉。
就連謝夔對上畢力格圖都要花費一番功夫,若是只安排一個人的話,鶴語心底沒有半分把握。
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鶴語握緊了早上謝夔給自己的那把通體漆黑的匕首,但凡等會兒遇見危險,她不能奢求別人來救她,她必須自救。
將身邊的人盡數安排了出去,還是在這樣混亂的場面,鶴語說是一丁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肯定是假的。在來到北地前十多年里,她只會享受安逸。心頭最大的愁苦便是沒能尋得自己喜歡的衣裳首飾,受過最大的挫折便是兒女情長,哪里見過眼前這般刀光劍影?又哪里像是眼前這般,直面鮮血?
她其實怕得要死,卻不肯在面上顯露出一分來。
她站在這里,就是要告訴今日來犯的匈奴人,哪怕謝夔不在,這節度使府上也不是他們這些蠻人能撒野的地方!這些人今日這般橫行無忌,難道當她這大鄴公主是擺設嗎?
在這瞬間,鶴語目光掃到下面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一小廝扮相的匈奴人跟謝夔的親衛刀劍相拼,兵刃相接,逐力求生。她伸手按了按胸口砰砰直跳的心臟,在看見已經渾身浴血的親衛臉上出現幾分吃力時,再也忍不住,忽然一下,她從上面飛奔而下,拔出謝夔臨走前交給自己的那把斷金,“噗嗤”一聲,從后背處,狠狠地插進了那匈奴探子的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