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這整個燕州,都在謝翊和的掌控之中。
姜遇棠想到這兒,手腳冰涼,自個兒得知的消息和線索,還是太少了。
謝翊和的狹眸深深,看不出喜怒,面色冷淡,對著她說。
“還沒有來得及給你介紹過,這位是岳大人,你也好好認個臉,免得日后再亂跑起來,連個門道都沒有。”
而后,又對著那岳大人說,“這花貓就是我夫人,你也好好關照一下。”
岳大人順勢應下。
他是早年間就在前朝跟著謝翊和的舊部,是靠著他的提拔,才有了如今。
知遇之恩,利益糾葛,有許多的私諱被謝翊和掌握在手中。
又隨著他出發燕州,征戰南詔,有著過命的交情,是真敢跟著謝翊和掉腦袋的。
岳大人雖然沒見過姜遇棠,但對于有關她的傳聞倒是聽說過不少,自是知道她是未來皇后,也是自家大人的原先的夫人。
姜遇棠的臉上臟兮兮的,被泥土將膚色涂的黑了些。
可細瞧那五官,還是可以辯出是個美人,清瞳渙散,又有著憤怒,似若那帶有韌勁的竹節草,確實是很有韻味。
岳大人在心中暗嘆了下,覺得自家大人也是有意思,好好的夫妻,消停的日子,過成了這般。
“公子,街上人多眼雜,恐有不便,我等在府邸設了便飯,備了好酒,那地四面環水,無人叨擾,若不嫌棄,可否與夫人移步一敘?”
“可。”
謝翊和回了這一個字,就先做告辭,帶著姜遇棠先上了馬車。
馬車行駛了起來,遮住車窗的竹簾在微微晃動著,車廂內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氣如被冰山壓住,寒意在無休止的蔓延著,帶有心驚,讓人喘不過氣來。
謝翊和的臉色沉沉,從上來到現在,便是一語不發,讓這氛圍變得愈發心驚。
姜遇棠唇色蒼白,也沒有開口,好像是又回到了先前僵硬的關系。
馬車停在了那岳大人府邸后院,她下來之后,就被人帶著去了一個廂房,洗了污泥,梳了頭發,更換了新的衣裙。
接而,就被帶去了華廳。
說是便飯,但規格是稱得上宴會,來的還都是燕州的官僚,明顯是謝翊和的部下。
姜遇棠坐在了那人的旁側,當看到這些官僚,逃跑的幾縷又渺小了幾分,心沉了又沉。
在場之中,還有那岳大人的夫人在,可能也是知道了些什么,酒過三巡之后,主動和姜遇棠說起了話。
“這些衣裳首飾,原本是給我妹妹新打制的,沒想到倒是合夫人的身量,穿起來剛剛好。”
岳夫人又道,“您和謝公子這是鬧矛盾了?”
他們之間不僅是鬧矛盾這么簡單。
岳夫人喋喋不休地說了起來。
“要我說,夫妻還是原配的好,家飯還是粗香,半路搭伙,能有多少是白頭偕老的,謝公子的性子是冷了點,卻也是對您上了心,非您不可,才用了這手段,何況您如今忤逆他,又能得到什么好處呢。”
姜遇棠心知,這岳夫人是來做說客的,心內也有自己的堅持,何況他們早就不是夫妻了,便將她的這些偷換概念的話術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
就在這還算熱鬧的宴席上,看到有人給謝翊和敬了一杯鹿血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