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姜遇棠分開的這些時日,他的胃口也不太好,人削瘦了一大圈,食量減半,吃了這點,倒也真是飽了。
姜遇棠目睹著,更為惡寒,干脆移開了視線,在臉盆前洗了手。
“走吧,去上香。”
謝翊和無視了她的嫌惡,起身道。
姜遇棠搓著十指的手更用力,指腹泛著紅,厭惡這種被人管轄的感覺。
她的心頭不舒坦,也不想要謝翊和舒坦,諷刺地說道,“要是祖母看到你如今的樣子,不知是該有多心寒。”
謝翊和并不接茬,沉聲道,“是嗎,那待會我好好問問。”
姜遇棠冷瞥了一眼,將帕子置于水盆當中,與謝翊和重新出了正屋,順便觀察起了這件宅院的地形,還有暗衛的防守,默默的記于心內。
她知道,謝翊和此舉雖是沖動,卻是將一切都給算計進去了。
軍營皆被謝翊和誤導住了視線和思路。
北冥璟那場仗,也不知道要何時才能打完,如今自己能做的,只有自救。
可是現下姜遇棠連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只能先這樣一步步的慢慢來。
謝翊和不動聲色將她的表現納入眼底,未有發作。
姜遇棠居住的庭院,取名仍叫做夢園,出了之后,就看到了好大一片未開墾的田地,整座宅院的風格,綠植也都是兩國極為常見的,看不出什么端倪來。
老槐樹枝繁葉茂,鵝卵石鋪就了冗長的小道,通向了祠堂,里面只設著謝老太君的牌位,案桌上供著是老人生前愛吃的茶果。
對于這位從前疼愛自己的老人,姜遇棠再次看到,不禁回憶起了謝老太君的音容笑貌。
想到了對方這一世也是死于北冥嘉之手,她的心沉了沉,認認真真磕頭上了香。
旁側的謝翊和也在叩拜著,說道。
“祖母,您的仇孫兒替您報了,往后也會照顧好阿棠,您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不止是因為謝老太君,還有前世的仇,又替姜遇棠報了一遍。
光影落在了他瘦削的輪廓上,白發刺目,眉骨深邃,面色肅冷,竟有那么幾分蒼涼之感來。
兩個人在祠堂內待了片刻,等再出去,已是傍晚,天空變成了墨藍色。
“明日得空了,我帶你再繼續轉轉,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府邸。”
說到這兒,謝翊和又緘默了片刻,凝視著說道,“有時候你的心思我也猜不透,有什么需求,或是又讓你哪兒覺得委屈不痛快了,你對我直即可。”
姜遇棠果真直了,“看到你,我就不痛快。”
謝翊和一頓,眨了兩下眼睛,淡笑著說,“那這個就是真沒辦法了。”
很快,二人重新回到了主屋。
謝翊和摸了下脖子上又滲出的血痕,就去了耳房沐浴,似也要宿在這兒的意思。
下人們點亮了燈火,就退了出去。
姜遇棠獨自待在了內室,一片死寂,落地聞針,昏黃將這空氣無休止的拉長,連呼吸聲都可以聽得見,忐忑與不安在無形中蔓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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