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棠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謝翊和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將人給籠罩住了,臉上沒有表情,聲音如同深淵里傳出。
“你知道當我看到你與北冥璟在一起恩愛的時候,我在想著什么嗎?”
他一頓,接著說道,“他敢勾引你,我想要殺了他。”
皇帝又如何,也是人。
姜遇棠的臉色蒼白,嘴唇抖了下,恐懼讓她后退,腳跟在了石臺的邊緣也不在意,卻被謝翊和給摟住了后腰。
他冰涼的聲線又響了起來,“但造反這條路,走起來需要太長的時間了,最少也要兩三年,我沒有那么多的耐心了。”
何況,那還是姜遇棠用性命打下的北冥江山。
且一想到籌備的時日,北冥璟步步攻陷了姜遇棠的心,還與她成婚生子,自己還要以局外人的身份目睹著這一切。
謝翊和便無法忍受,用了這最簡單粗暴,最便捷的法子。
也許會萬劫不復,但……
“起碼現下,你的眼中全是我。”
這句話的聲音很低。
姜遇棠被氣的眼冒金星,慍怒不已,咬牙切齒地看著謝翊和那張臉。
“你這輩子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完全不會顧慮別人是嗎?”
她的情緒爆發,猛地將謝翊和朝后一推,拉開了距離,繼續道。
“就算當初是我強嫁于你,但我已經得了一身傷,嘗夠了教訓,是你先拋下我,和云淺淺在一起的,我給你們騰出地方,繼續恩愛不好嗎,你為什么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招惹我,我姜遇棠究竟是欠你什么了?!”
姜遇棠不知道謝翊和為什么會突然那樣對待云淺淺的內情,但她知道的是,自己受夠了。
廊下的中間是不算短的距離,卻像是有著無法填滿的溝壑,將他們在無形中拉至好遠好遠。
謝翊和在其中,看到的是上一世姜遇棠死后,他七千三百多個日日夜夜的瘋狂,殺父殺母殺弟殺妹殺云淺淺殺北冥嘉……
鋒利的刀子一次又一次捅入了胸膛,是怎么從中流淌取出鮮血,服用了多少成癮的丹藥,是怎么樣度過那堪稱煉獄的二十年。
無法坦然說出的,還有前世今生誤認恩人的誤會,對姜遇棠一次次的營救,是怎么樣跋山涉水,殫精竭慮。
那頭疾發作的痛處,午夜輪回的夢魘,看到她與別人在一起,又是怎么樣的嫉妒,得知她孤身犯險,是怎樣的擔心,獨處的屢屢失控,真正的心境是如何。
大概是怕姜遇棠回再回以冷漠的話語,像是扔掉垃圾般,將他扔下。
姜遇棠對他的心已經死了,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期待,也不會在意這些。
恩與怨,早就說不清了。
在姜遇棠含恨的目光下,謝翊和扯了扯薄唇,走了上去,譏誚道,“我是個混蛋,你又不是頭一天才知道的,何況……”
他頓了一下,緩聲說,“凡事都要講究一個公平公正,你強嫁我兩回,我強留你一回,又有何問題?”
姜遇棠渾身的血液一寸寸冷了下去,遍體生寒,她已經被他折磨的一顆心千瘡百孔,他還要怎么樣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