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當年在姑蘇,和云母關系好的時候,賜給她的。
陳產婆將此留下,用作云家人收買的物證。
假的,假的,一定全都是假的……
姜肆看著書信里的內容,腦袋近乎轟然炸開,握著紙張的手指,都跟著劇烈顫抖了起來。
他站在陽光下,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慘白直至透明。
云淺淺,并非姜家女,也并非他的妹妹,和他一點兒的關系都沒有。
他真正的親妹妹,早在出生沒多久,就被云家人給養死了,連尸體都沒有。
而姜遇棠,的確不是姜家的血脈,卻是實打實和他一同長大,有著手足兄妹情誼的人。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他姜肆,自詡光明磊落,重情重義,卻一葉障目,被愚弄至此,為了云淺淺這么一個騙子,一個真正的仇人之女,險些要了姜遇棠的性命。
悶痛感充斥在了姜肆的整個胸口,似是有把利刀在血肉中不停攪動著,猛地下有猩甜上涌在了他的喉嚨,薄唇邊溢出了刺目紅著的鮮血。
劇烈悔恨的情緒瀕臨在了崩潰的邊緣。
他抬起了血紅的眼眸,看向了姜遇棠。
“阿肆,你別相信,這一定是陰謀,一定都是假的……”姜母的臉色發白,瞳孔失焦,抓住了姜肆的手腕,喃喃說道。
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不可能早就死了。
她沒有為了仇人之女,去傷害親手養大的姜遇棠……
可是陳產婆留下的書信,讓姜母回憶起了許多關于當年的線索。
那陳產婆,是云家夫婦介紹來的,幫她接生完的次日,便對她告辭離開。
云家夫婦在生了孩子之后,變得異常拮據困難。
還有云母在坐月子的時候,一直精神恍惚,總是會神神叨叨念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語……
姜母不敢深想了,踉蹌跌坐在了地上,像是被人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再也什么都感受不到。
鎮遠侯收到消息,壓著怒意,騎馬趕來到了朱雀街,看到的就是這失態的母子二人。
“你們這是怎么了?”
“侯爺,你、你看……”
姜母呆呆仰頭,眼中蓄滿了淚,對著他抬手送去書信,卻吐露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姜肆的唇角掛著鮮血,遲緩扭頭說,“爹,抓了云家夫婦拷打,審問身世的真相。”
這是目前為止,最快,也最便捷的法子。
鎮遠侯還不太理解這母子二人的所,可當看完了那封書信,臉色驟然大變,瞳眸瞪圓如銅鈴。
濃郁的戾氣蒙在了他的身軀,釋放出了無盡的寒意。
云淺淺竟然不是他的血脈?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這鎮遠侯一家在今兒個,里子,面子,算是全都被丟了個干凈。
朱雀街周遭不少的權貴路人,將這一切全都盡收眼底,內心唏噓,暗嘆不已。
要是云淺淺真是那姜家女,姜家人做這一切無可厚非。
偏偏她不是。
繞了一圈,只是個下人弟弟的遺孤。
昭華郡主雖然身世不明,但現下的成就地位都是不可抹殺的。
而姜家人卻被愚弄到,和養育多年的郡主離了心,決裂到了這般無可挽回的地步,真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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