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一個人也沒有了。
她立刻察覺到不對,就沖蘇日勒抱歉的笑笑,說:“蘇日勒同志,你能不能等我一下,我想和林同志說幾句話?”
其實不管她說什么蘇日勒都會答應,于是上前伸手豎了豎她的領子,道:“注意別吹風。我們先去牽馬。”
“嗯。”
男人肩寬腿長,幾步就走遠。白之桃一邊望著蘇日勒的背影一邊說:“林晚星同志,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不問還好,一問林晚星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只道上次自己收了街道辦的信,得知媽媽死后就回電報說,希望街道辦幫忙把骨灰寄來內蒙古。誰知一連幾天毫無回音,情急之下只能到兵團這邊來打個電話問問。
草原條件艱苦,大隊上沒有電話。白之桃知道,自然也就明白林晚星的難處。
沒想到林晚星哽咽的搖搖頭,說:
“不,白之桃同志,你沒經歷過——街道辦處理后事是不會管骨灰的去向的,我要是在家里還好,自己就去把媽媽的骨灰收了。可我現在在內蒙古,還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回去。真等到那一天,恐怕我媽媽骨灰早就被人掃進垃圾堆了。”
林晚星這件事可大可小。對于一個女兒而,幾乎就是天大的事;但對于一個時代來說,也許不過是過眼云煙。
白之桃有口難開,只好抱抱她。
“那領導的意思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自然是不讓我走的,”林晚星道,“哪個知青不想回家?要是領導輕易就答應人回去探親,只怕草原上漢人早跑光了。”
話到此處,白之桃已經沒辦法再安慰下去。兩人點到為止,最后只能分道揚鑣。
她埋頭走出兵團,抬眼就看到蘇日勒騎在馬上,目光淡淡看著自己。
“聊完了?”
“嗯。”